黑衣人听着,对云止略一拱手道,“在下姓……”语出一半之际,突兀的一顿。随即,语气不变的道,“在下没有姓,姑娘可以叫在下‘匸’。”
云止闻言,心中诧异的同时,不由自主的脱口反问道,“哪个‘xi’?”
“亡字少点,匸也。”黑衣人,也就是‘匸’,淡然无波的释说道,音声中找不出一丝感情。
云止明显的怔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有人会以‘亡’字来解释自己的名字,又似乎是没有想到对方的音声会如此之淡然,淡然到近乎冷漠与冷血。
音落,云止只觉周身呼啸而过的寒风都刹那间突兀的冻结了下来,沁心入骨。
匸说着,拎着脚边那一只竹篓走近云止,再伸手递向云止道,“在下还是不去了,姑娘留孩子一个人在竹屋,想必心中定然不放心,快回去吧。”
云止闻言,沉默了一下后道,“这雪不知什么时候能停,公子还是……”
“雪莲花只有在刚刚盛开的那一刻及时采摘下来,才最有功效。不然,雪莲花的精华会随着雪莲花的绽放而慢慢流失出去。所以,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在下想在此等着花开,姑娘且自己快些回去吧。”平静无波的说话间,匸依旧递着手中的那一只竹篓。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今夜,多谢公子。”
云止听着,下一刻,顺着匸的话点了点头,再伸手接过匸手中递过来的那一只竹篓。
低头望去,但见,竹篓内的草药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雪,她想找的那几种都在里面,“多谢公子了。”不觉再道一声‘谢’,云止转身离去。
匸没有说话,看着接过竹篓的云止直接转身,看着云止迈开脚步……
忽然,但见前方离去的云止毫无征兆的一个转身,“雪大了,这把伞送给公子,还望公子能够收下。”
匸明显的楞了一下,倒是有些没有想到。
随即,轻轻点头,匸伸手去接云止递过来的那一把伞。月色微光,似一层透明的薄纱笼罩在她的脸上。
云止在匸握上伞柄之时,浅笑着收回手,颔首离去。
那伞柄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匸撑着伞,望着云止头也不回的离去,不觉缓缓勾了勾唇。一切,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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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边,北堂国皇宫‘北乾宫’宫殿下方的密室内。
冰冷的石床,透骨的寒气渗入血液骨髓,一袭妖冶红衣的花千色,漠然的躺在上面。沉睡冰棺多年,早习惯了各种寒冷,眼下这点寒气又算得了什么?
“花宫主,夜冷,我给你送点被子下来。”
安静中,忽然,一道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随即,一抹白色的身影站在石床边。
花千色并未入睡,只是闭着眼而已。听到声音后,睁开眼望去,一双眼眸若一滩井水波澜不起。
琳琅抱着被子下来,在花千色的目光下,将所带来的被子放上石床道,“花宫主,还请你先起身一下。这被子一条拿来垫,一条盖。相信,你晚上就不会冷了。”
“你该知道,本宫从不惧冷。”
花千色躺着,一动也没有动,一脸冷漠的说道。
“我只是担心花宫主会着凉。”琳琅听着,平静的回道,一脸关切。
“本宫不需要你担心,本宫好的很。”花千色闻言,面色变了一变,冻结下一层寒冰。
“花宫主,还是垫上吧,身体重要。”琳琅看着一下子发脾气的花千色,耐心如哄孩子般道。
“北堂帝,你是担心本宫生病了,就没人教你武功,帮你对付那些北堂国官员了吗?如果是这样,那北堂帝大可以放心,在没有杀了宫宸戋之前,本宫绝不会有事。”花千色冷眼望向站在石床边的琳琅,锦被下的左手不知不觉握紧起来。
“花宫主,我绝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我只是……只是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