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权若雪微微一笑,她索性放下银箸,“哪里不对劲了?”
阿碧又皱了皱眉,想了想便道,“平日里银钱都是她在掌管,那日我随口问了一句,可她竟然不知道银钱放在哪里的。
权若雪唇边的笑意微敛。
阿碧吞了口口水,又道,“还有她和往常太不同了,以前都是我和她住一个屋的,可是最近她说身子不适,搬去了另一个屋子住了。而且有好多习惯也统统不同了。”
“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起的?”权若雪沉声问。
阿碧想了想,“那次小姐被公主宣进了宫里,她去了趟将军府回来还好好的,后来小姐你一直没有回来,阿朱便说要出去找你,就是那次出门,回来后就跟变了一个似的。”
听完后,权若雪的直觉是阿朱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些事,她也知道阿朱那人的性子,问她肯定是不会说的,只好交待阿碧平时日多留意阿朱一些,万一她真的有什么事,她们也好去帮帮她。
这一耽搁,晚膳也凉了,权若雪也失却了胃口,她挥手,示意阿碧将晚膳撤了下去。
只是还未等阿碧收拾好,宫里就来了圣旨。
这一次来的是高德,太后身边的大总管。
高德因为之前来过一次,对这落云居也算是轻车熟路了,他几拐的上了阁楼,也不客气,当下就推了门进去。
房门被人毫无预兆的从外面推开,权若雪的眉眼中立刻勾起淡淡的不悦。
她知道权语冰因为前阵子入宫的风波,已经去了云山的白马寺住了好一段日子了,自然不可能是她。
正想着,来人已经大步进了屋。
当看到是一身一品内侍服饰的高德时,权若雪的心里微微一惊,眉眼中的不悦迅速敛去,她缓缓起身,“不知公公前来所为何事?”
高德眯眸一笑,朱红的唇上扬起有些尖锐的弧度,“太后听说是您在宫外救了楼兰太子殿下,想犒赏您一番。又恰逢太后寿辰将近,便说宣您进宫住上一段日子,也好热闹热闹。”
一听说入宫住上一段时日,权若雪的心头顿时咯噔一声,正想寻了由头推说不去,高德的淡淡的扬了扬他尖锐的嗓音。
“四小姐不会是想要抗旨吧?”
权若雪一惊,忙说不是,心知推脱不过去了,也只好认命的跟了他前去。
只是,太后真的是为了犒赏权若雪吗?当然不是。
这还得从下午时分说起。
当和硕得知皇帝将楼兰国主与上官长卿安排在长信宫后,便兴冲冲的跑去找他,刚走到殿外,便听到上官长卿与楼兰国主站在院子里说话。
本来父子两说得也不过是些平常还有一些楼兰国的国事,和硕听了一会儿,便准备转身离开,只是她刚转过身,就忽然听到了一个让她有些敏感的名字。
权若雪。
于是和硕便悄悄的躲在门边听了起来。
越往下听,和硕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起来。
原来,从上官长卿说话的语气中,不难猜出,他对这个权若雪已经起了一些心思,甚至可以说得上喜欢,言外之意,竟还想将权若雪带回楼兰国!
可是和硕又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得知上官长卿准备晚上出宫去找权若雪,和硕心思一转,便从太后那里要来了高德,让他去相府将权若雪带进宫来,且不能让上官长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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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若雪坐在软轿内,听着外头的喧哗声,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宫门口,不过向来安静的宫门处今日却有些喧哗。
于是,她便掀开帘子瞧去。
只见宫门口站了好些人,男女老少都有,其中一个男子一身白裳,身形儒雅,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鼻头俊挺,一双唇瓣似刀削,长得确实俊秀,只是那双清冷的眼睛看着未免太过凉薄了些。
宫门前的地面还搁了好些大箱子,此刻,禁军们正俯下身子在那些箱子前仔细查看着。
权若雪隐隐看去,那些箱子里装着的似乎是一些戏服,似乎是看穿了她的疑惑,本以为不会解释的高德忽然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是金陵有名的长青堂戏班,那人是戏班里的名角,秦淮生。这次是特地进宫为太后祝寿的。”
权若雪顺着高德的手看去,那个叫秦淮生的正是刚才那个看起来有些凉薄的男子,她也知道,宫里有这样的规矩,只要宫里哪位贵人一时兴起,便会叫外头的戏班子进宫唱几场,而通常,这些戏班都会提前进宫,以免出了岔子。
说话间,软轿已经走到了宫门口,权若雪想着,伸手放下了帘子。
高德走在前头,不等禁军走近,便有一个小太监上前,递过一个腰牌,禁军们立刻便放了行。
进了宫,高德将她带到一处空旷的宫殿后,说了几句,让她在这里好好休息之类的,便直接离开了。
权若雪有些莫名,正想往外走走,几个宫人不知从何处出来,挡在了她的面前,说是天色不早了,还是让她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