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姑娘们都是大汗。
曾七不服气。曾七说:“我很强壮了!”
曾二说:“来来,跟我练个十倍重力……什么时候你能打赢你姐夫了,你就能去了!”
曾七想起萧弦倒拔柳树那回事儿,寒颤了一下。屋里的姑娘都寒颤了一下。曾七说:“……打不赢啊……”
曾二很满意:“那就别去了……”然后她给妹妹发糖:“我找人看看能不能弄到谁爬过雪山的记忆,你可以在家里看录像哦!”
曾七抓了抓脑袋:“……其实我还是想看《西游》,刚才都是随便说说的……”
曾七给众人带了不少小礼物,陶制的乐器,木雕的佛祖,看不出原料的籽石,晒干后漂亮又幽香的花草。曾九难得的很喜欢什么东西,她拿着那半袋子干花不舍得放手,问曾七:“我可以带点回去做书签么?”
曾七说:“……当然可以,不过,我是用来泡茶喝的……”
曾七给曾二准备了一份结婚礼物,大红色底色上一群光着屁股的胖娃娃的门帘子。特别喜庆,特别……乡土气息。一群小姑娘看到了都咯咯笑起来,有的是谈到了这个话题觉得羞的,也有的是看见了那门帘儿觉得土的,还有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心里觉得轻松愉快暖洋洋的,就跟着一起笑了。
曾二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曾七,准备等曾七嫁人的时候,回送个类似的礼物。比如同样光着屁股的胖娃娃,不过娃娃们自带着护垫……
曾二说了一会儿,终究挂心外面那些异界的人,起来和妹妹们打了个招呼,只说自己出去看看。
曾二出去了,屋里面喧闹的场景突然静了一下。曾五有点感慨地说:“想不到这么快,还有不到两天,二姐就嫁掉了……”
曾六说:“是啊!你们还记得咱们在南县那会儿不,当时都觉得咱们会在那边一辈子,一辈子都是那样过了,哪里想到一下子二姐学了神仙,然后,又发生了这些事……”
曾七说:“我这次出去才发觉,其实咱们在南县,虽然吃不上肉,可是总是能吃饱,这已经很不错了。天下这么多人,就凭着父祖令名,能护我们一家十几年,想想都觉得不是那么心安理得……
连曾八都冲她摇头:“你出去的时日久了,你不知道情况,咱们家二姐他们现在做了好多好事哩!回头我和你说!”
曾九说:“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萧家那位姐夫似乎还不错。只是出身太不稳定了些,还是孤身一人,上面没有长辈帮助,让人觉得不够踏实啊!”
曾十一默默点头,又等了一会儿道:“少年俊杰就了不起了,凡事总有利弊,哪有事事顺心的!”
这话题便偏了惆怅。
说曾二的事情,触动了大家的心绪。女儿家,总是只有短暂的几年在闺中,出闺之后,以后的一生都会在陌生的此前甚至没有听过的人家同没有了解的人度过。而那才是社会认为的正统,出嫁,甚至是叫做“归”的。今朝姐妹齐聚,然而似乎可见,从此不久之后,便是花各飘飞人各一方,就是再次把酒言欢,也未必还会有此时此地的想法和情致。逝者如斯不舍昼夜,好景艳阳天,万紫千红尽开遍,展眼离别在即,此去再见不知何年……就是只想一想,又怎不叫人惆怅。
外面,曾大和萧弦坐在屋中,院子里就是摆满了麻将桌的现场。萧弦从窗子里看到了对面厨屋炉火上一对正在蒸咸菜的罐子,突然感慨道:“你们这边风俗太狠了……我都多久没见你妹妹了!”
曾大莫名其妙的探头看了一下萧弦的视线方向:蒸咸菜的罐子两个,甑二……曾二,好,他好似清楚这位妹夫这次的脑回路了……曾大很无语,随口说:“等一等吧,不是就定在了后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