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等刘掌柜再说什么,从怀里捏住四张银票丢在桌子上:&ldo;这葫芦三千两,至于这剩下的一千两,权当你的跑道费了。&rdo;撂下话,抱着匣子扬长而去。刘掌柜眉开眼笑的把银票收了起来,琢磨一会儿赵丰来了,刚那个红翡的葫芦手串得问赵丰要多少银子,要说实在价儿,那手串怎么也值一千两银子,说是送,相府来结账,一千两就不免有点儿寒酸,得要一千二百两,多出的这二百两,晚上跟赵丰去院中寻两个粉头好生乐乐,也能多套出两句话儿,得咧,就这么定了。不说琳琅阁的刘掌柜暗里的算计,且说晓晓,回了相府陪着夫子吃了晚上饭,慕容兰舟就忙去了,她自己在窗下练了会儿大字,就觉右眼一个劲儿的跳,跳的人心忙,索性不写了,收拾洗漱躺下睡觉。睡是睡下了,却连着做梦,梦里头小白栖栖遑遑的瞧着她:&ldo;大妮你不理我了吗?你不管我了?我就要死了,你也不来看我一眼,我就要死了……&rdo;说着晓晓就见小白七窍流血,吓得晓晓一激灵就醒了过来。忽听旁边儿院子有动静,忙七手八脚套上衣裳就跑了过去,正好瞧见李尽忠从里头出来,晓晓心里咯噔一下,也管不了其他,一把抓住他:&ldo;干爷爷您怎么来了?是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儿?&rdo;☆、许是夜里头灯光昏暗,被她抓住的李尽忠,愣了会儿才认出是晓晓,揉了揉眼,忍不住从上到下打量她一遭,头发都没梳利整,满头青丝披在身后,显见是匆忙跑出来的。便这么着,脱了宫里那身老绿的宫女装,换上白衫儿黄裙儿也说不出的好看,人说灯下观美人,也怨不得皇上跟丞相这般争抢,这么个丫头谁能舍得下。晓晓见他半天不言语,越发急起来:&ldo;您老可急死我了,倒是说句话儿啊,是不是小白……&rdo;她话没说完,就听身后一个低沉的声儿道:&ldo;谁是小白?&rdo;晓晓这才醒过味儿来,焦急中倒把自己跟小白私下里的称呼给漏了出来,慌忙放开李尽忠,回过身去,慕容兰舟立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廊上红灯随着夜风里摆荡了两下,在他脸上投下一层薄淡的光影,光影间,有些看不清他的脸了,更无从猜测他此时的神情,他的语气却异常低沉,仿佛极力压抑着怒火,或许还有疑惑。因为不知他想什么,晓晓便有些怕,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慕容兰舟却步下了台阶,缓步走到她跟前,他低下头瞧着她,声音更沉了下来:&ldo;夫子问你话儿呢,怎么不应?&rdo;晓晓暗暗吸了口气,琢磨事到如今躲是躲不过去的,索性都这样了,倒不如破罐子破摔,想到此,猛地抬起头来,跟他对视。他就站在自己身前,两人的距离近的她越发清晰感觉到他身上的怒意,晓晓有些迷惑起来,就算他对自己有意思,可自己已经表明跟小白不是男女之情,他这恼火倒是从何处来的。慕容兰舟一错不错的望着她,眼底的光芒暗若深潭,令人无法猜测到底有多深,晓晓发现即使自己鼓足了勇气,还是无法跟他对视,她目光一闪想别开头去,不想他忽然伸出手钳制住她的下颚,生硬的扭了回来,逼着她跟他对视,张嘴又问了一遍:&ldo;谁是小白?&rdo;一边儿的李尽忠急的直搓手,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出这档子事儿,本来还说皇上哪儿想通了,小儿女的私情且放在一边儿,先顾着选秀的大事,再说,这事儿急也没用啊,凭如今情势,就算丞相今儿跟晓晓这丫头圆房,皇上能有什么辙,只丞相想要晓晓,谁也挡不住,却架不住皇上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也不知怎么弄的,晚膳时候瞧着还好好的,到了半夜就闹了起来,又拉又吐的折腾到这会儿,人都脱了样儿,本就有个咳疾的症候,这一下子勾起来,连咳带吐,小脸儿青白都没了人色,软趴趴躺在龙床上,瞅那有样儿出气多进气少了。可把李尽忠吓坏了,虽说没弄清原因,这么下去真出点儿事,他可担待不起,也顾不上大半夜宫门都下了钥,叫开了宫门,紧赶慢赶的来了相府。先头也想着要是晓晓这丫头能回去伺候两天,估摸皇上这病再急也能缓过来,可见了慕容兰舟,张了几回嘴,硬是没敢吐口。这会儿瞧这意思,李尽忠不禁暗暗庆幸,亏了刚自己没张嘴,真张了嘴说不准自己这个乾清宫总管也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