悚然一惊,骆柯手指一颤,照片纷纷扬扬洒落到地上,幸好没掉进水潭里。
爱漓赶紧一脸心疼地蹲下,挨张捡起来,仔细吹吹。
定定神,骆柯偏着头从她指间打量那些照片,爱菱的脸孔不见了,上面只有爱漓灿烂的笑容,难道刚才是自己眼花?
***
回到旷家时,晚饭已经准备妥当。
旷野的手艺居然很不错,碟碟盘盘摆满了整张桌子。
颜色搭配得挺漂亮,只是品种和数量都不太多,并且全都是素菜。
爱漓带来的桂花糕也整整齐齐码在釉蓝花边的白瓷盘子里,形状跟北方常见的绿豆糕差不多。
只不过个头小了一圈,颜色是脏脏的土黄色,叶析一看就倒胃口。
“旷野,你也太小气了!
好朋友来了,居然连只鸡都不舍得杀!”爱漓惊讶地叫。
旷昀不满地瞥了她一眼,粗枝大叶的爱漓压根没留意到。
旷野则抱歉地冲叶析笑笑:“我们湘西是公认的穷山恶水、土地贫瘠。
既不适合农作物生长,也没有足够的饲料喂养家畜家禽,所以动植物资源都很匮乏。
实在没有好东西招待,你们委屈点,将就吃吧。”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是真的哦!”爱漓不说话就憋闷得慌,笑嘻嘻插嘴,“所以湘西自古以来就是遍地土匪,正确来说,我们都是土匪的后裔。”
“咳咳!”旷昀使劲清清嗓子。
“阿伯,您喉咙不舒服吗?要不要我给您倒杯茶?”爱漓关切地问。
“不用,”旷昀慢吞吞说,“你吃饭吧,多吃点。
叶析,骆柯,你们也多吃点,别客气。”
“像不像凯瑞?”叶析端起饭碗,憋着笑,凑在骆柯耳边小声问,换来骆柯毫不客气的肘击和轻声呵斥:“吃饭!”
叶析撇撇嘴,低头往嘴里扒饭。
旷野把他俩之间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眼中蓦然闪过一抹阴冷狠戾之色,一闪而逝。
湘西本地产的灿米和北方稻米口感上有很大差异,米粒粗糙而硬。
叶析当然吃不惯,胡乱嚼嚼就逼自己硬咽下去,咽了几口忽然想到,旷野做了一桌子素菜,难道是因为他知道骆柯茹素?
既然是骆柯的朋友,知道也不奇怪。
由此可见,旷野很在意骆柯——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令叶析莫名觉得不太高兴。
“咳咳咳……”他想得太专心,结果饭粒不小心呛进气管里。
骆柯手疾眼快一手将自己的汤碗塞给他,另一手攥成空心拳给他敲背,摇头晃脑地嘲笑:“见过笨的,没见过比你更笨的,十次吃饭有九次都会被呛到。”
叶析使劲灌了几口汤,勉强止住咳嗽,喘着粗气说:“都是我爸妈的错。”
“为什么?”爱漓好奇地问。
“我嗓子眼特别细,总是呛到,你说难道不是他们的基因有问题吗?”叶析闷闷地说。
“哈哈哈……”爱漓笑得筷子都快攥不住了,“叶析,你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