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修呢?他可是把陆地上的一个正常人类,抓到归墟去了。
就算是要替天行道,我们也应该先找罗修的麻烦吧?
所谓帮理不帮亲,奶奶,您可不能偏听偏向啊。
怎么着对待叶析,也要公正一点。”
目光阴冷地盯着骆柯,足足盯了有半分钟,于珍阴测测说道:“你这是在指责奶奶处事不公?”
“我怎么敢置喙奶奶?”骆柯很诚恳地说,“我只是怕奶奶被亲情蒙蔽了眼睛,被罗修给利用了。”
“至亲不过骨肉!”于珍被他毫不留情面地不停驳斥,心里的火早就蹭蹭往上冒了,冷哼道,“罗修是你的亲舅舅,他又不是要把叶析怎么样。
你就把那个不是人的家伙,交给他,又能怎样?”
骆柯抿抿嘴:“他的确不是要把叶析怎么样,他不过是,要利用叶析辖制游程罢了。
奶奶,骆家人驱鬼逐邪,是因为它们为祸人间。
说白了,就是因为它们伤害到了人类。
罗修强行掳走游程,他的行径,和那些恶鬼凶煞有什么差别?
奶奶,您不但不阻止他,反而要帮他,这不但是有违骆家的祖训,也是助纣为虐。”
于珍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张了张嘴,竖起眉毛,厉声说道:“我和罗修,不是陆地上的人,当然不必强行遵守你们的那些劳什子规矩!”
见老太太被逼急了,开始蛮不讲理了,骆柯也不着恼,眨了眨漂亮的丹凤眼,依然笑意盈盈:“奶奶,若是你们不愿意守规矩,说不得,我也要用些非常的手段了。”
“你这是要跟奶奶作对吗?!为了一个不是人的所谓朋友?!”于珍已经气得眼睛直喷火了。
“奶奶,我哪里敢跟您作对?”骆柯满脸委屈,“我自然是爱重奶奶的,别说一个叶析,十个百个也没有奶奶您重要啊。”
这句话说得还算合于珍的心意,不耐烦地挥挥手,哼道,“既然如此,你就把他给罗修吧。
朋友嘛,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当日你和那个旷野何等的要好,分开没几日,也就抛在脑后了。
没了叶析,你自然还会结交新的朋友。”
“那可不成。”骆柯摇摇头。
“怎么还不成?!”于珍刚刚压下的火气,又蹭地蹿了上来。
“拿叶析跟奶奶您比,我肯定是看重您的。
罗修嘛……一个托庇别人才能见上一面的舅舅,怎么能比我的朋友更重要呢?”
“再怎么说,他也是你舅舅!”
“奶奶,老子说:‘天网恢恢,疏而不失’。
老子还说‘: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所以我们修道的人,是不讲究血缘亲情的。
我们常说‘诸恶莫做,众善奉行,但行好事,莫问前程’。”骆柯轻轻笑道,“奶奶,人间小情小爱不过是虚妄。
我们修道之人,德行大道,才是正途。
这些,可都是您教我的。”
于珍默然,过了一会儿,冷冷道:“你这是铁了心,要护着那个叶析了?”
“您固然爱重自己的弟弟,我也怜惜自己的朋友啊。”骆柯表情自始至终都很温顺,语气也轻飘飘的,于珍却知道,他是很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