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错愕地从观后镜里打量他,浑然不解他的用意。
蒲新区距离b大,只隔了两条街,作为老城区,两个月前已经拆了,别说超市,现在恐怕连块完整的墙砖都找不到,这一点他们当然都心知肚明。
“是啊。”女司机应道。
骆柯表情没什么变化,瞳孔却骤然一缩,缓缓吐出口气,淡淡叫:“夏宇。”
“嗯?”
“你知道吧?”骆柯语速很慢,“这世界上偶尔会发生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也许不能用科学和理性来解释,但它的确存在。”
“你在说什么啊?”夏宇莫名其妙。
“换个角度讲,你应该觉得庆幸,这种事,不是谁都有机会经历的。所以不管多么匪夷所思,希望你都能保持镇定。”骆柯给他打完预防针,目光转向女司机,轻声问,“你究竟是什么东西?”话音未落,他手中的黄符已经闪电般向她后脑勺射去。
骆柯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夏宇彻底愣住。
随着黄符脱手,密闭的车厢内蓦地狂风乍起。
女司机盘得紧紧的发髻,陡然散落开来,乌黑的长发在狂风中凌乱纷飞,张牙舞爪,煞是气势汹汹。
黄符顿时象是被什么阻隔住,在空中停滞不前。
女司机没有回头,盯着前方的瞳子空洞洞的,呆滞僵固,根本没有焦距,只是茫然地大睁着,喃喃低语:“我是什么……”干瘪破碎的嗓音,难听得要命。
夏宇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哇哇乱叫。
被他凄厉恐怖的叫声吵醒,叶析迷迷糊糊睁开眼,但只愣了一下,马上往骆柯身边靠了靠。
人类其实是很抗压耐操的,恐怖的事情经历得多了,承受能力当然也相应提高不少。
骆柯虽然长了张比女生还柔美魅惑的脸孔,看起来柔柔弱弱,打起架来却跟恶魔附体似的,和长相完全不相衬,出手向来快、稳、准、狠,绝不肯给对手留下任何机会和余地。
抛出黄符后,双手马上结出玄天伏魔掌印,口中念念有词。
几秒钟后,黄符终于徐徐向前推进,虽然很慢,但的确是在向前移动。
女司机嘶叫一声,双臂一振,狂乱纵舞的黑发间,随即吞吐出大团大团的血红色雾霭。
随着雾气渐浓,中间显现出个暗红到发黑的漩涡,并且以惊人的速度急剧扩大。
夏宇吓得脸色煞白,浑身抖得像筛糠,哆哆嗦嗦半天,才吐出几个结结巴巴的字:“这,这,这……”
“我不是警告过你了吗?”骆柯没看他,淡淡哼道。
“可可可……”夏宇哭丧着脸,心说,可你也没说要上演活生生的异形呀,这也实在太令人难以接受了。
他难以置信地,眼睁睁看着自漩涡中缓缓探出根翠绿色的粗大花茎,茫茫然捂住大张的嘴巴,老天,《侏罗纪公园》也没这么夸张吧?!
茎上密密麻麻,满是长着尖刺的一个个半球形小突起,枝头俏生生挺立着一朵直径不过几厘米大的花苞。
颤巍巍摇晃着,犹如轻浮放荡的女子,在得意洋洋地搔首弄姿。
夏宇汗毛刷刷立正,抖抖地使劲往后缩,恨不得把自己变得消失不见,自我催眠般念叨:“我在做梦,我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叶析简直要被他逗得笑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