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叫人送上煎好的药,大老爷喝了汤药,没吃饭,读了会儿书,却是有些心烦意乱的,就又睡下了。
萧家大老爷睡下不久,萧玉琢也是刚哄了小重午睡觉。
便听到窗外有啾啾鸟鸣之声。
这鸟鸣清亮悦耳,并不像是什么夜鸟的叫声。
夜里啼叫的鸟儿不多,萧玉琢将小重午交给奶娘,连忙提步出门。
恰瞧见廊下花丛后头,廖长生正低声对竹香说些什么。
萧玉琢提着裙摆快步过去。“可是修远他怎么了?”
廖长生连忙拱手,“娘子,将军设法把芙蕖从宫里带出来了。娘子可要见她?”
萧玉琢闻言一惊。
从宫里把人偷出来!景延年也真够大胆得了!
大约是那日在殿中,圣上对她的那些举动刺激到了他。
他如今行事越发偏离以往性情。
萧玉琢连连点头,“要见,正有些事情要问她。”
“那娘子收拾一下,人不能在外头久留。”廖长生说道。
萧玉琢立即去换了衣服,脱下襦裙,换了利落裤装,外头还罩着一件易于在夜间隐藏的黑斗篷。
她用大大的兜帽遮了脸,让竹香先行一步,打通府上关卡。
萧玉琢趁着夜色,悄悄离开萧家府邸。
芙蕖被接到皇宫近旁崇仁坊的一处小宅子中。
萧家就在崇仁坊,离得倒是不远。
再过一个时辰。宫门就要落锁,长安各处也要宵禁了。
此次见面,尤为难得。
萧玉琢来时,芙蕖已经在屋里坐了。
屋里点了几盏灯。
许是灯烛昏黄,芙蕖显得格外柔美。
经过宫中的磨练,她脸上更添了几分让人看不清道不明的娇柔美态。
“芙蕖。”萧玉琢轻唤她的名字。
芙蕖微微一愣,立即起身,“娘子!娘子怎的也来了长安!娘子在长安可好?”
她甚是激动,连忙向萧玉琢福身行礼。
萧玉琢上前扶她起来,她便忙不迭的问安。
“都好,此次见你,乃是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听闻圣上恩宠与你,你可知道,圣上自打上次重阳节宴席之后,可是服用了什么药?他身体有何变化?可曾对那药有依赖?”萧玉琢连声问道。
芙蕖怔了怔,但她反应极快,知道现在时间紧张,没有时间攀家常,便连忙回道:“是有种药,叫‘逍遥丹’,大约就是在重阳节之后圣上开始服用的。以往圣上也用别的药,但自从有了那逍遥丹之后,别的药都停了。妾听圣上偶尔提及,说这药能……呃……”
芙蕖脸上微微有些尴尬。
她上前一步,靠近萧玉琢耳边,用极小的声音道:“说这药能够壮阳,让男人雄风大振,还能延年益寿,逍遥似神仙……圣上每逢临幸之前都会用药。有次还……还叫好几人同时侍寝……”
芙蕖的脸上已经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萧玉琢也听得面红耳赤,但她心里越发的泛冷。
“这药是纪王侧妃进献的?”她问道。
芙蕖想了想,“每隔十几天,圣上的药就没有了,没有药的那一日,圣上好似特别的暴躁易怒,已经悄悄杖毙了好些宫人了。都是在圣上没药的那时候,他们没留意不知怎的惹了圣上……如今圣上身边伺候的人,人人自危。都盼着纪王侧妃能早点入宫,每次纪王侧妃入宫之后,圣上的心情就会好起来。”
萧玉琢长叹一声,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