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艳跟这个男人同床共枕十多年了,方学成表情一变,她就知道这人态度软化了。
这男人都吃软不吃硬,必须得顺毛撸。
她又再接再厉诉苦道:&ldo;不是我不下厨,你也知道我这手艺,十多年也没练出来。再加上这几天了了吃惯了她哥哥做的饭,我想着也就几顿饭的事,没考虑到孩子不乐意。&rdo;
这边十岁的方了了换了n个电视台都没找到合心意的节目,正烦躁呢!听她妈这么一说也跟着抱怨道:&ldo;我看哥哥就不喜欢咱们一家人,做个饭还推三阻四!&rdo;
儿子再好,那到底是没养在身边,比那陌生人也就多了一点血缘而已。
方学成见自己小公主大眼睛可怜的看着自己,小手还捂着肚子,显然也是饿了,心里头就生出一股怒气,大声责骂道:&ldo;这小兔崽子,吃老子,喝老子的,竟然还敢嫌弃老子,了了你等着!爸这就打电话把人叫来。&rdo;
方远安接到电话时已经在床上直挺挺的躺了三个小时。
阿茉不让他去,他就不去。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满满的都是喜悦,哪怕已经过了三个小时,只要想起阿茉当时的举动仍开心的无法自拔。
&ldo;我养你。&rdo;方远安声音轻的异常,似乎是都未出唇齿之间的呢喃。
这大概是他听过最动人的情话。呵呵,可能那个小妮子并没想那么多,不过,管它呢?
反正他认定了这是阿茉给他的承诺,既然愿意养着他,必然也愿意和他生活在一起吧?
方远安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傻乐了半天,直到被锲而不舍的手机铃声吵醒。
少年白胖胖的拇指轻轻一划噪音就消失了。
方学成打了三四个电话一直没有人接,脸越来越挂不住,最后这次竟然被挂掉了。他脸胀的通红,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咬着牙怒吼道:&ldo;这小兔崽皮痒了,敢不接我电话?走!我倒是要看看,他能躲到哪去!&rdo;
&ldo;哎!老方,你慢点走!你瞅瞅你这脾气,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rdo;邱艳故意慢了两步假意劝了两句,却没有拦住方学成。
脸上是十足的担心,心里头却乐开了花,只要老方越来越厌恶方远安,那孩子就别想进他们家门。
她听见咚咚咚的下楼声,慢条斯理的拿起挂在衣服架上的遮阳帽,回头牵过方了了嘱咐道:&ldo;一会万一你爸要原谅那孩子,你就在旁边喊饿死了。&rdo;
邱艳心里的小九九盘算的飞快,虽然不至于一次性就让老方彻底对那孩子厌弃,不过积少成多嘛!再多的感情也经不起折腾,何况老方对那孩子除了亏欠也没什么感情。
方了了听惯了她妈说新哥哥的不好,这会儿不耐烦的应付道:&ldo;知道了,妈你快点,一会爸爸走远了。&rdo;
然而她们下楼后发现方学成早就不见踪影。邱艳也不生气,猜测他可能先打车过去了,老方越是这样说明他越生气。
方学成这几年在外面顺风顺水惯了,底下人知道他的性格,没事就奉承两句把他养飘了。
虽然每次接工程见那些负责人仍装的跟孙子似的,但是对于那些靠他吃饭的人,仍装的人模狗样的。
儿子方远安对他来说跟公司那些靠他吃饭的工人没什么不同,无外乎两人流着同样的血。但是他妈当年跟人私奔害的他颜面丢尽,至今没把那孩子接进省城有一部分也怕这事儿被人翻出来。
一个处处依靠他的人,现在敢跟自己掉脸子,这是方学成不能接受的。
小县城统共也没多大点地方,一会儿的功夫方学成就站在儿子家门外。
似是有意,门板被他拍的咚咚作响。
正巧赶上苏斌趁着游戏空闲出来接水,他慢悠悠的等着水杯注满水,而后仰头喝了一口,散步似的准备去给门外着急投胎的来客开门。
门一打开,就见方远安他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瞪了他一眼,似乎在埋怨他半天才过来开门。
方学成:&ldo;方远安这死小子躲哪去了?&rdo;
苏斌又慢悠悠的仰头喝了一口水,漫不经心的说:&ldo;叔你这是咋了?火气这么大呢?这不就是小安的家,他躲什么呀?&rdo;
方学成见他这样更加来气,这一看就不是好人家的孩子,懂事的孩子跟长辈说话哪里会是这个态度。
他懒得搭理这孩子,绕过他就往屋里进。
方学成第一次来儿子家,也不知道他住在哪个房间,只好挨个开门找。
苏斌松松垮垮的靠在门上也不开口提醒,依旧慢悠悠的喝着水,好似手里举着的不是普通的矿泉水而是琼浆玉液一样。
方远安家里只有三个房间,方学成打开最左侧卧室的房门就见他儿子背枕着双手悠闲的躺在床上。
他因生气脑门堆砌的皱纹似乎都能夹死苍蝇,眼睛瞪的跟铜铃一般,指着方远安你……你了半天没说出话。
方远安没料到他会因为一顿饭就追到这里来,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心里却丝毫不见慌乱,他并着的双腿慢慢的滑下床,坐直了身子,脸带笑容的问:&ldo;爸,你来做什么?&rdo;
方学成正准备破口大骂就听见他话锋一转一字一顿的问道:&ldo;您真的是来陪读的吗?&rdo;
方学成心下一慌,看着儿子冷漠的眉眼,所有的指责都哽咽在喉,这让他十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