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身材瘦长、皮肤晒得黧黑的姑娘,身上穿着棕黄色薄羊毛的衣服,紧紧地裹着身子,好像穿了件湿布衫。一张开朗的脸,像男孩子似的,闪耀着一对棕色的淘气的眼睛。她顺手把门关上,就靠在门上说:&ldo;有个姑娘要见你,她叫温德利。&rdo;
&ldo;是委托人吗?&rdo;
&ldo;我想是吧,你总该见见她的。她是个迷人精呢。&rdo;
&ldo;让她进来,心肝,&rdo;斯佩德说,&ldo;让她进来。&rdo;
埃菲&iddot;珀雷因又开开门,她推着门走到外面一间办公室里,一手按在门把儿上,一边说:&ldo;请进,温德利小姐。&rdo;
只听得一声&ldo;谢谢你&rdo;。嗓音柔和极了,只有最最纯粹的发音才能吐字这么清楚。一位年轻的女人走进门来。她迈着踌躇的步子慢慢走来,钴蓝色的眼睛望着斯佩德,眼神里有羞怯也有试探。
&ldo;那是在纽约的事。&rdo;
&ldo;嗯。&rdo; 棒槌学堂&iddot;出品
&ldo;我不知道她在哪儿认识他的。我是说我不知道在纽约什么地方。她比我小五岁‐‐才十七岁‐‐我们交的朋友不一样。我觉得我们从来也不像姐妹那么亲热。爸爸妈妈在欧洲,这会要他们的命的。我一定得趁他们回国之前把她找回来。&rdo;
&ldo;嗯。&rdo;他说。
&ldo;他们月初就要回来了。&rdo;
斯佩德的眼睛发亮了,&ldo;那么说,我们还有两个星期。&rdo;他说。
&ldo;直到她写了一封信给我,我才知道她干了些什么事,我真气。&rdo;她的嘴唇也发抖了。两只手只顾揉着腿上那只黑皮包。&ldo;我最怕的是她干了什么事被抓到警察局去。我就是怕她出事,逼不得已才来的。我没有别人可以请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怎么办呢?&rdo;
&ldo;那当然,是没办法。&rdo;斯佩德说,&ldo;不过后来她就来信了吧?&rdo;
&ldo;是啊,我发了个电报叫她回家。我寄到这儿存局待领。这是她给我的唯一的地址。我等了整整一星期,可是没回音,她一个字也不回。爸爸妈妈回来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所以我只好到旧金山来找她。我写信告诉她我要来,我不该写信吧?&rdo;
&ldo;也许不该写。应该做什么有时也很难说。你没找到她吗?&rdo;
&ldo;没有。我写信给她说我在圣马克旅馆等她,我求她来跟我谈谈,即便她不愿跟我回去也来见见面。可她没来。我等了三天,她就是不来。也没给我送个信儿。&rdo;
斯佩德那白面魔王般的脑袋点了点,同情地皱了皱眉,抿紧了嘴。
&ldo;这太可怕了。&rdo;温德利小姐强作笑容说道,&ldo;我不能老这样坐等,既不知道她究竟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她会出什么事。&rdo;她不再强作笑容,浑身打着哆嗦。&ldo;我手头唯一的地址就是存局待领。我又给她写了一封信。昨天下午我到邮局去了,我在那儿等到天黑,可我没见着她。今天早上我又上邮局去了,我还是没见到科琳,不过我看见弗洛伊德&iddot;瑟斯比了。&rdo;
斯佩德又点点头,他的眉心展开了,看上去正全神贯注呢。
&ldo;他不肯告诉我科琳在哪儿,&rdo;她绝望地往下说,&ldo;他什么都不肯说,只是说她很好,很快活。叫我怎么相信他呢?不管怎样,他只肯说这么些。&rdo;
&ldo;当然,&rdo;斯佩德赞同道,&ldo;也可能他说的是真话。&rdo;
&ldo;但愿如此。我真的但愿如此,&rdo;她失声喊道,&ldo;可是我没见到她本人,连电话也没通一个,不能就这么回去呀,他不肯带我去见她,他说她不想见我。这话我可不信。他答应告诉她,说他见过我了,如果她肯来,他就带她来跟我见见面‐‐就在今天晚上,到旅馆里来。他说他知道她不会来的。他还答应,如果她不肯来,他就自己一个人来。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