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都华冠丽服,穿金戴银。
苏虞敛眸,再次对上了那双红红的兔眼睛。
如今的苏府可谓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权贵,可谁能想到这偌大的苏府,会伴着嘉元十一年的暮钟顷刻间走向覆灭?
父亲被污叛国,战死沙场,阿兄自刎以证清白,祖母急病而去,苏家被抄……
正走神,眼前那只蛇盘兔被一双筷子夹了去。
苏珞夹起一只蛇盘兔,将之送至嘴边,一口把兔子的一只耳朵给咬掉了,正吃着,忽察觉到苏虞不知为何正看着她。
苏珞有些腼腆地笑道:&ldo;三姊姊你看,咱府上的厨子手真巧,我都不忍心吃了呢。&rdo;
苏虞回以她一个微笑,收回视线,举筷夹了块松花糕送入口中。
忽而叩门声响起,众人视线一齐移向大门。是府上的徐管家徐达。
徐达先对上首的老夫人行了礼,这才转头对苏遒道:&ldo;国公爷,紫宸殿的李公公来了。&rdo;
末了,他又斟酌着补了一句:&ldo;似是带着圣人的口谕。&rdo;
苏遒搁筷起身出了荣恩堂。
众人无言,埋头用饭的用饭,喝茶的喝茶。
苏虞搁下见了底的茶杯,眼神往后一飘,身后的蝉衣立马会意,上前替她重又斟满了茶杯。苏虞将之端起,依旧不紧不慢地品。
紫宸殿的李公公?李忠国。嘉元帝身边的红人。
苏虞在茶杯的掩护下缓缓勾起一抹笑。这屋子里没人比她更熟悉李忠国了。
皇宫里大多是奴才依附主子,但也不乏需要主子去巴结的奴才,李忠国就是其中之一。这会儿子,他头顶上还有个年迈的总管太监,再过个半年一载,这种跑腿儿传话的事定不会由他来做了。
只是,他今日来是所为何事?前世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出。
苏虞搁下茶杯静等父亲回来揭晓谜底,却不知她适才那笑虽有茶杯的遮挡,还是被人瞧了去。
苏庭微微皱眉。他竟从那笑里读出了些许自嘲和心酸。这还是他那个无所顾忌、飞扬跋扈的妹妹么?
苏庭心头的疑惑越搅越繁杂之时,苏遒去而复返。苏遒不紧不慢地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扫视了一圈堂内众人后淡淡发话‐‐
&ldo;圣人下旨,邀群臣于今日未时在京郊皇家马球场蹴鞠,共度寒食。&rdo;
苏虞坐在马车里的时候仍在闷闷不乐地反省自己。清醒以来的这段日子她果然是太过安逸了,不然怎么连演技这种看家本领都给丢了?
她想起她适才在祖母面前撒娇,声音又甜又糯‐‐
&ldo;祖母,夭夭就不去掺和什么比赛了,在府里陪您好不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