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当初白芍已经做过,但还是不够详细。颜承衣时常应酬,偶尔外来商人为了巴结颜承衣会送家中调教好的侍女或舞姬,颜承衣来者不拒,但没多久后又都会给一笔银子送出府让她们自行婚配。此外因为颜承衣样貌不俗,虽是商人但有身为颜家家主又有承袭的爵位,帝都不少权贵反而会忌惮颜承衣一二,因而也不是没有小姐家向颜承衣示好,可惜颜承衣脾性温和体贴是温和体贴,偏偏就是在这方面半点回应也没有,不少小姐眼见无望,只得放弃另嫁他人。这些女子环肥燕瘦各不相同,有温婉的,有泼辣的,有美艳的,有娇弱的……但偏偏颜承衣哪个都不上心。聂枣又旁敲侧击地问了颜承衣那几个侍女,不过可惜她们看见聂枣都是满怀防备,没什么好态度。难得一个脾气好些的见状悄悄跟聂枣说:&ldo;做侍女的谁不希望能爬上主人的c黄,一步登天,更何况主人品貌样样不差。可惜我们平日里也少近主人的身,难得有这么一次机会还被你搅了……&rdo;聂枣试探:&ldo;真不是因为他喜欢……男人?&rdo;那侍女叹道:&ldo;前头有人送了主人两个男侍,其中一个胆子大些听说了主人种种,料定主人喜欢的是男人,晚上就去夜袭了……&rdo;&ldo;然后呢?&rdo;&ldo;据说是被六把剑给架出来的,主人的脸色特别特别的难看……&rdo;聂枣笑得肩膀直抽。不过笑完又开始抑郁。到底该如何做。她就差没晃着颜承衣的肩膀问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毕竟时日过去一日,柴峥言便少一日。不知不觉便到了夏白泽大婚的日子。虽然他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但娶的却是太尉大人的千金。而且婚事由他的皇兄宁王夏重明亲自cao办,帝都达官贵人几乎都收到了一份请柬,很明显,若是不去分明是不给宁王面子。聂枣穿戴一新跟着颜承衣赴宴,颜承衣时常身边换女子的事情也是无人不知,因而也没人对聂枣感到意外。倒是有几个夏白泽府上的仆从认出聂枣易容的那张脸,悄悄同聂枣打了个招呼。夏白泽今日是主角,身上深红喜服做的奢靡绚烂,将夏白泽本身清淡的气质冲淡,内敛的眉眼被红色强烈的反差一下子衬托流光溢彩起来,竟有几分叫人惊艳,帝王家之气又让他周身清贵流转,绛红涤带顺着两鬓流泻,端的是色如春花。新娘子虽一直低着头,亦能看出样貌不俗,站在一起倒是一对璧人。聂枣坐在席下,几分感慨几分怅然。有机会的话,她也很想穿一次……不过,柴峥言都说要向她下聘礼,也未必没机会吧……颜承衣却显然误会,在她耳边低道:&ldo;你不会还对白泽有什么心思吧。&rdo;聂枣无奈看他:&ldo;你到底对我误解有多深。&rdo;颜承衣冷冷看了她一眼。聂枣朝他莞尔一笑。颜承衣转过脸去。此时,人群突然分开,喧闹声霎时寂静。随着一声高和,众人纷纷跪地行礼,谁也没料到圣上竟然会驾临这场婚宴。聂枣随着颜承衣一起跪下,远远看去,目光复杂,曾几何时威严的圣上在她的记忆里也是个和蔼慈祥的伯伯,可惜却也是他下令,斩了姜氏满门,即使过去这么多年,这样的血债她依然难以忘却。若非如此,她和柴峥言又何须沦落至此。本来再过过他们就可以……突然间,聂枣的眼瞳睁大,她在圣上的身后看见一个男人。一个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那个人的视线轻描淡写扫过,在路过聂枣方向时稍作停留,不过很快便不动声色移开,叫人瞧不出半分端倪。等众人重新坐下,聂枣忍不住攥紧手指问:&ldo;那个……圣上后面穿灰衣的男人是谁?&rdo;颜承衣看了一眼便了然:&ldo;你说的是……国师?&rdo;聂枣没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ldo;帝国何时有了国师?&rdo;&ldo;也没多久,据说是上天派来的神明化身,圣上十分宠幸他,他现在手里的权利只怕比丞相也不差。&rdo;颜承衣压低声音道,语气里倒没有多少尊敬,说完,他忽然伸手抓住聂枣的手腕,微微皱眉,&ldo;你怎么了?吓成这样?……你认得国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