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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上辈子他被迫放弃过，自此以后他失去了夏飞，也失去了和父母存有的亲昵。他不厌世，却由衷地抗拒那个空荡荡的没有情感的世界。既然放弃的结果是错，他不想这一世重复再错。

他一定要好好对待夏飞，也绝对不能松开自己的亲人。

张母的哭声止住，她走到张青凯面前，看着儿子的发旋，痛苦不堪地说，&ldo;小凯，我刚才买菜的时候，碰见夏飞的妈妈了。&rdo;

这句话完全出乎张青凯的意料。

夏飞的妈妈，难道知道了？

&ldo;她问我，夏飞的男朋友是不是你。他高考前一个月被发现是同性恋，高考之后被赶出了家。他的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挣的。他这么辛苦努力，但有什么用，他的父母只等待他一个认错，他如果不改掉自己的性向，或许这一辈子都得不到他父母的原谅。&rdo;张母哭着颤栗起来，&ldo;张青凯，你们说喜欢谁，要和谁在一起说得轻巧，可你又知不知道，夏飞的妈妈现在变得多憔悴！你们这样做，有什么资格说是最爱我们的人！&rdo;

张青凯的心脏隐隐绞痛，他没有办法再保持跪立的姿势，渐渐无措地俯下身，沉默半晌后，咬着手背哭出声。

张父没有给他更多思考的时间，直截了当地问：&ldo;你是坚持要和他在一起，还是继续待在这个屋里，当张家的儿子？&rdo;

张青凯消化完这话里的意思，红着眼睛喊道：&ldo;爸…&rdo;

张父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张青凯万念俱灰，他失魂落魄地站起来，到房间里收拾好了昨天刚打开的行李箱。

张母听到声响，冲到张青凯的卧室门口，放下所有的矜持和优雅，嘶哑着嗓子喊道：&ldo;小凯，夏飞他自己是同性恋，他想拖你下水，你清醒一点！&rdo;她脸上带着不服输的倔强，&ldo;你不能，不能让他毁了你一辈子！&rdo;

&ldo;妈，你怎么还不懂…&rdo;

前世的经历浮现在张青凯的脑海里，夏飞病重时母亲到他病房里说的那些话，母亲临终前对自己说的话，一句一句，纠缠在一起，结成一碰就疼的疙瘩。

张青凯终于有机会，把前世应该对母亲说的话，用最认真的语气说出来：&ldo;不是他毁了我，是我耽误了他。我小学认识他，初中喜欢他，高中我们在一起。他为了让我能够走上正路，花了多少心血，受了多少委屈。&rdo;

&ldo;是我配不上他的爱！是夏飞瞎了眼，看上了我！我甚至不能…&rdo;

张青凯再也说不下去。

我甚至不能，在他脆弱的时候保护好他。

他躺在病床上，被死神拉扯住的时候，还要听到那么多来自爱人母亲残忍的话。

夏飞该有多绝望。

张青凯吸吸鼻子，拉起行李箱，走到玄关处，转身看着父母：&ldo;爸，妈，你们对我多失望都是应该的，可我不会让你们一直失望下去。&rdo;

里面的人没有再回应，张青凯沉下眼，轻轻地带上了门。

夏飞坐在员工休息室里，身上沉重的人偶服装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他摘下头套，头发上的汗小瀑布一样垮下来。

同事进来见他这个样子，忙拿了个毛巾吸干他脸上的水。

&ldo;谢谢啊。&rdo;夏飞仰起头，笑着说，&ldo;舒服多了。&rdo;

&ldo;没事儿。&rdo;同事坐到他身边，有点担心地说，&ldo;你还行吗？脸色够呛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