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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这年头，讲故事讲得让自家孩子感觉如痴如醉，乖乖入眠的不容易，能讲得自家孩子直接失眠的更不容易。到了后来，越晨光就每天守在小曦床前给他唱鲁冰花。

有一天，小曦终于止不住问：&ldo;阿晨妈妈，能不能换首别的什么？&rdo;

越晨光想了想，于是便唱：&ldo;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rdo;

此时，躺在床上的小曦打断：&ldo;是没有耳朵。&rdo;

越晨光闻言，&ldo;哦&rdo;了一声，又重新开始唱起来。

&ldo;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rdo;

越晨光停了下来，半晌，问出了口：&ldo;为什么老虎没了耳朵，就会感到奇怪？人家也许是争食物的时候跟别的老虎打架没了的，又或者被猎人打伤，才没了。嗯……又或者跟某只雄老虎争雌老虎的时候没了的。没了就没了，有什么好奇怪的？&rdo;

&ldo;……&rdo;

&ldo;……&rdo;

&ldo;阿晨妈妈，咱们还是唱回鲁冰花吧。我还是比较喜欢鲁冰花。&rdo;

&ldo;可我觉得《两只老虎》也不错啊。虽然歌词有点怪。&rdo;

&ldo;我还是喜欢《鲁冰花》。&rdo;

越晨光点点头，还是唱回了《鲁冰花》，于是，几年如一日地唱鲁冰花给小曦听。原以为自己唱这首歌还过得去。

&ldo;我唱歌不好听，可起码小曦喜欢。&rdo;越晨光补充一句。

陈列看着越晨光认真嘟囔的神情有些想发笑。

&ldo;《鲁冰花》这首曲儿你有吹过给别人听么？&rdo;越晨光又问。

陈列：&ldo;有啊？&rdo;

越晨光：&ldo;谁？&rdo;

陈列：&ldo;你啊！&rdo;

越晨光：&ldo;……&rdo;

陈列看着杏树，的确是只吹过给越晨光听。在外国的时候，宁老爷子定居的地方，每逢夜深之时，他就会独自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华灯初上，看着繁华纽约市的星光璀璨，一遍一遍地吹，唱给自己的安眠曲。

越晨光没有说话。每一个人心里都会有一处斑驳的神伤，它踏在我们的灵魂之上，无法埋葬，只需等着它独自愈合。

&ldo;原来你们在这里，刚刚出来的时候，听到谁在唱歌，想看看是谁来着。原来是你，阿晨。&rdo;凑巧出来散步的尹箬走过来，笑意融融。看了看陈列又把目光投向越晨光。

&ldo;嗯。&rdo;越晨光淡淡地应了声。

陈列一脸的淡然，姿势不变，依旧倚在一边。

&ldo;我记得以前我哥哥唱过一次给我听，很好听的歌呢。&rdo;说着，她摘过一片翠绿的叶子，放在口中，熟稔地吹了一会儿悦耳的调子。

陈列抬头，看着尹箬：&ldo;尹小姐也会鲁冰花？&rdo;

&ldo;嗯。从小就觉得很熟悉。后来，我妈妈去世的时候，晚上我总是很害怕，睡不着，我哥哥给我哼了一遍，不知为什么，我就记住了。&rdo;

陈列没有说话，眉目邃然，恍若若有所思。

这天，回到宁氏总部已是接近午夜时分，夜里的会议，长时间的周旋终于让陈列俊美的脸庞有了些许疲惫之色。他回到办公室，把西装领带扯了下来，敞开的衣领露出性感的锁骨，在室内调过的暗灯之下颓废中却页掩不住魅惑之色。点燃一支烟，袅袅薄雾中他神情淡漠地看着电脑显示屏上亮着的蓝天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