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年了,他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渴望:午夜梦醒,能有个人同他说说话。
雪天难行,彦卿和梁忆瑾天不亮就出发了。
知道梁忆瑾怕冷,彦卿特意让人在马车里提前烧好炭盆,外头折胶堕指,车内却是春光融融。
梁忆瑾将大氅接下来斜搭在身上,懒懒地倚靠在彦卿肩头。
彦卿偏头问她:&ldo;躺在我腿上再睡一会儿?&rdo;
梁忆瑾当然乐意,不用再请第二次,顺势往下一滑,头埋在彦卿的前腹,胳膊圈着他的腰,像只软软的小猫掉进了怀里。
彦卿低头拨弄着她细细软软的额发,见她睫毛微微抖动,笑问:&ldo;不睡觉在想什么呢?&rdo;
&ldo;在想,&rdo;梁忆瑾的声音带了点慵懒,&ldo;第一次跟王爷同乘马车的情景。&rdo;
&ldo;第一次怎么了?&rdo;
&ldo;妾身打了个盹,撞到王爷了,王爷就很凶的黑着脸。&rdo;
梁忆瑾眨巴着眼睛,自下而上望着彦卿,更显得委屈巴巴。
彦卿低着头,指腹轻揉她的唇角,叹了口气,&ldo;小没良心的,真是狗咬吕洞宾。要不是我接着你,你就栽下去了,牙都要摔没了。&rdo;
梁忆瑾哼咛一声勾起唇角,声音又软又甜:&ldo;反正王爷那个时候成日里冷着脸,好凶。&rdo;
彦卿最受不了她软软糯糯的样子,闭了闭眼睛,无奈道:&ldo;说的跟你真的怕过我啊?&rdo;
&ldo;当然怕,&rdo;梁忆瑾坐起来,嘟着小嘴,很是记仇,&ldo;殿下还记不记得,大婚那日,妾身不敢进正殿,您使劲儿拽了妾身一下,妾身差点摔了。&rdo;
彦卿笑得无奈,点了点自己的胸膛在:&ldo;你明明是摔我怀里了。&rdo;
&ldo;那也吓了妾身一跳,&rdo;梁忆瑾耸耸鼻尖,委屈极了,&ldo;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可不是惊弓之鸟嘛。&rdo;
反正她怎么说怎么有理。
姑娘眉眼都是戏,五分委屈,三分娇软,再加两分的风情万种,磨得人是又爱又恨。
彦卿抬了抬她的下巴,眯起眼睛,缓缓道:&ldo;那你现在是不怕我了,在这儿跟我一点点翻旧账?&rdo;
&ldo;现在也怕,&rdo;梁忆瑾睁着眼睛说瞎话,&ldo;也是壮着胆子跟殿下说这些的。&rdo;
偏偏她说话的时候还配合着眼神的闪躲,让人不信都不行。
&ldo;梁忆瑾的啊,&rdo;彦卿抬手弹了一下他脑门,哭笑不得:&ldo;你这说谎话的本事赶明儿可得好好教教我。&rdo;
梁忆瑾笑嘻嘻地伏在彦卿肩头,这么一闹,困意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