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洒洒说了一通后,辻政信抛下一句:&ldo;如果有问题,所有责任由我一人承担。&rdo;
接着,挂电话,走人。
知道什么叫潇洒吗?这就是。你别管他讲的在理不在理,起码那种大丈夫敢作敢当的气势,是别人学都学不像的。
原先大家多少还觉得有些心虚理亏,给辻政信这么一起哄,人人都觉得是参谋本部欠了自己。其中最感到冤屈的,应该算是飞行集团长嵯峨彻二了。好不容易设一妙计,为了能够确保轰炸成功,他还把手下的三个少将飞行团长都派去现场指挥,那真是砸锅卖铁毫无保留,到最后一句好话没捞到不说,还被臭骂了一顿,实在是太窝囊了。
飞行集团自此再没有了出击的积极性,而苏联远东空军要整补损失掉的飞机,暂时也保持了克制。那些天,诺门罕的天空难得地恢复了平静。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飞机消停,人不会消停,没有飞机,朱可夫照样可以继续他的地面袭扰战。
1939年6月28日,苏军一个坦克营忽然向将军庙攻来。将军庙这时已成为第23师团的指挥所,在70多辆t-26坦克的横冲直撞下,将军庙外围的日军阵地立刻陷入混乱,小松原急忙调来几十门速射炮,但苏军坦克营并不纠缠,很快又撤走了。
朱可夫的这种快打快撤的战术,在让小松原伤透脑筋之余,还恼羞成怒:这是跟我玩阴的啊,看我接下来怎么阴你。
说朱可夫&ldo;阴&rdo;,其实人家的战术光明正大,反而关东军随后使出的招数倒是一点见不得阳光。
1939年6月底,一支神秘而又诡异的日军特种部队来到了诺门罕。这支部队从军服颜色到袖章,都跟普通日军完全不同,而且他们的驻营地戒备森严,就连日军的野战部队都不准轻易接近。
臭名昭著的黑太阳&ldo;七三一&rdo;部队出场了,因为要掩人耳目,对外一直挂着&ldo;关东军防疫给水部&rdo;的牌子。
这是一支专业从事细菌战的部队,对于这群魔鬼来说,世上没有什么他们不能干或干不出来的事。关东军司令官植田等人则鬼迷心窍,把&ldo;石井部队&rdo;和细菌战当成了战胜苏军的秘密武器。
毋庸讳言,&ldo;七三一&rdo;属于变态部队,有&ldo;日本细菌战之父&rdo;称号的部队长石井四郎大佐更无异于一个变态撒旦,他到前线之后就怂恿小松原,尽快用炮击或飞机布撒的方式,向苏军展开细菌战。
听说要发射细菌弹,小松原一个劲摇头:你这边放炮,他那边必然要还击,万一把堆在阵地上的细菌弹都给打爆了,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飞机布撒的话,难度更高,自从空袭塔木斯克基地后,苏军的防空措施做得十分严密,飞机要是飞过哈拉哈河并投弹的话,十有八九会被高射炮或对方战机给干下来。
小松原想吃包子又怕烫着,石井便只好动用&ldo;七三一&rdo;部队,实施人工布撒。
事前,石井向诺门罕地区的所有日军部队发布通知:&ldo;从此时起,不准饮用河水,因为河水可能已被污染。&rdo;随后,日军一线部队开始启用石井带来的&ldo;石井滤水器&rdo;和&ldo;石井滤水车&rdo;。这两个东西都是石井的发明,用以把污水转换成饮用水,可以部分解决士兵在野外作战时的用水困难,它们大概算是&ldo;七三一&rdo;部队唯一正常的发明了。
与此同时,石井秘密派出了一支由细菌专家和骨干组成的&ldo;玉碎部队&rdo;。&ldo;玉碎部队&rdo;在出发前都写了血书,发誓无论成败都不泄露任何机密。
趁着黄昏时分,&ldo;玉碎部队&rdo;悄悄地摸进哈拉哈河上游,确认对岸没有任何动静后,他们才划着两只事先准备好的充气橡皮舟前往河中央。
橡皮舟上装着金属桶,桶里全是鼠疫等烈性传染病菌。这些家伙把盖子打开,将细菌全部撒进河中,整个哈拉哈河上游完全被细菌所污染。
干完这些令人发指的勾当,植田、小松原和石井就坐在营中,一心等待探马送来苏蒙军遭受细菌战攻袭,然后纷纷躺倒的情报。
可是他们失望了,苏蒙军一点没事。
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苏联早已在远东建立了复杂而严密的情报网络,通过苏联特工的侦察和抗联的配合,朱可夫已经提前掌握了关东军将在诺门罕实施细菌战的绝密情报。
在&ldo;七三一&rdo;部队到达诺门罕之前,朱可夫就向部队下达了细菌战防护命令,并进行了防护演习。苏军还专门从后方铺设了数条输水管线,借以保障部队的饮水需要,他们根本就用不着去喝没有安全保障的河水。
最后被细菌&ldo;麻翻&rdo;的有,而且很多,不过不是苏蒙军,而是日军自己。
虽然日军各部三令五申,不准饮用河水,但为了保密需要,他们又不敢把这件事说得太清楚,结果仍有士兵偷偷地去喝河水。于是,小松原接二连三地收到许多非战斗减员的报告,有的甚至是整个中队都成建制失去了战斗力。不了解内幕的部队长们一头雾水地向他报告,争相讲述士兵发生&ldo;怪病&rdo;的事。
石井把事情弄砸,还得小松原出面给他擦屁股。小松原耷拉着一张苦脸,把屎盆子扣到了苏军身上,说是苏军对水源地下了毒,&ldo;水中检查出细菌,目前石井部队正在调查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