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快点,仓儿高烧不退,我们要在天黑前下山到大夫那里。&rdo;女子眼圈通红,冲男子急急的说道。
&ldo;我说你就在家等着我,我抱着仓儿去,这大雪纷飞的,山路又不好走,你跟着又凭空的让我担忧,你说你这不是……&rdo;男子焦急无奈,话没说完,末了只是叹了一声。
&ldo;我无碍,我要跟着你去。&rdo;女子说着又要哭。
&ldo;别哭别哭,走走走。&rdo;
夫妻俩脚步匆匆,没多时慢慢跑了起来,往山下赶。
许是下雪路滑,跑着跑着,那女子忽然一个趔趄,脚下打滑,摔倒在地。
男子惊骇下,连忙停了脚步,急急唤道,&ldo;娘子,娘子,可摔着?&rdo;
&ldo;相公,我无碍,你赶紧走,这雪越下越大,你脚步快,先下山,我随后便到。&rdo;女子说着,艰难的爬起来。
男子满脸担忧,望了望怀中因高烧而发出痛吟的孩子,只能应着,叮嘱道,&ldo;娘子,你还是回家去吧,在家等着我和仓儿。&rdo;
女子摇头,作势又要哭,哽咽道,&ldo;我这心里老是不安,不放心你们爷俩,就让我跟着,相公你不要管我,尽管抱着仓儿走你的便是,大夫家我又不是不知道。&rdo;
男子愣愣的,叹了一声,点头应了,抱着孩子,加快了步伐,急忙忙的往山下赶。
女子跟了几步,停下揉了揉被摔疼的脚腕,尚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见前方自己的相公抱着孩子一脚踩空,滚下了山坡下面。
&ldo;相公,仓儿……&rdo;
女子惊呼,骇然不已,顾不得脚疼,一瘸一拐朝那奔跑过去。
怎料脚下一软,接着积雪塌陷,女子也跟着滚了下去。
这副惊心的场景,让褚铎跟着慌乱不已,虽知这是幻象,却还是忍不住脚步前移,欲上前帮一帮这对落难的夫妻。
他脚步还未刚站到那处,就听一阵轰隆隆的声音,褚铎一怔,当下惊惧,这声响……雪崩?
没错,是雪崩!
褚铎双目瞪圆,看着高处的积雪,如同洪水般倾覆而至,眼看着就要将这一家三口吞没。
猛然间,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只赤狐来,赤狐不大,脚步却极其快,在雪砸下来之际,迅速将男子怀中的孩童叼起来,随后快速的朝旁侧的高处跑去,后跳入一颗苍天大树上面。
待它脚步刚稳在树干上,刹那间,铺天盖地的的雪以毁灭之势,将那夫妻二人淹没,也将这山间所有淹没。
顷刻间,仿若天地变了样,褚铎怔怔的看着这副景象,眉心紧蹙,却只能轻叹一声。
那小狐狸将孩童咬的紧紧,大尾巴缠住,缩在树杈之间。
良久,山间才安静下来,白茫茫的山间,一颗露出树梢的大树,上面是一只赤狐和一小孩童。
褚铎看着望着,忍不住担心,这般小的狐狸怎能叼的动比它大许多的孩童,这么思想着,禁不住迈步上前,想将那孩童抱过来,然而他却触碰不到。
小赤狐圆溜溜的眼睛四下望了望,后叼着比它身板还大的孩童,跳下树梢,一直进到一洞里才将孩童放下,舔了舔小爪子,爪子又划拉划拉脸,后又舔了舔孩童的脸。
褚铎瞧了瞧这山洞,不是很大,孩童躺卧之处,不用猜也知是这小狐狸睡卧的地方,因只有那里有枯糙,剩下的光秃秃的,并无其他。
小狐狸又衔了些枯糙盖在孩童身上,后躺在孩童身旁,用毛茸茸的大尾巴蜷住他,缩在那里,陪着孩童睡了。
褚铎看着这睡的安逸的小狐狸和小孩童,心中某处柔软无比,只是,这孩童还在发高烧,如此这般怕是要……
思绪转到此,就见他眼前景象一变,孩童醒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小赤狐,后眼睛弯成新月,伸出短胖的小手臂抱住小狐狸。
小狐狸的眼睛也弯成月牙,舔了舔孩童的侧脸。
孩童就此在山洞与小狐狸度过了冬日,所吃锁喝皆是小狐狸从外带给他,待雪融河开,枯枝发芽之时,孩童与小狐狸才出了山洞,慢悠悠的朝自个家走去。
小小孩童失去了父母,好在身边多了只小狐狸陪伴,倒算是在以往岁月里没那么孤寂了。
岁月变迁,转眼间那扎着牛角辫的小孩童长成了翩翩少年,再看那少年人模样,褚铎心下明了,这位叫寒仓的少年想来与自个定然是有什么关联了。
而那只小赤狐也长大不少,它趴在院中晒太阳睡大觉,寒仓则在一旁劈柴。
&ldo;阿赤,今日就炖早上打的那只野山鸡,再煮几个玉米,你觉得如何?&rdo;寒仓边砍柴边问那只小狐狸。
小赤狐睁开眼懒洋洋的看向他,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小脑袋。
寒仓又说:&ldo;吃过饭,我们再去砍些柴,顺道看看还能不能遇上猎物。&rdo;
小赤狐舔舔爪子,又点点小脑袋。
寒仓停下,擦了把汗,笑说:&ldo;我突然想吃肘子了,今日若能猎只野猪,倒是极好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