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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ldo;爹！你吃苦了没有？&rdo;

&ldo;没有！没有！&rdo;王襄有千万句话要问，却不知先提那一句？定一定神才发现他跟女儿如此受人瞩目，心中浮起一片骄傲又不安的感觉，便高拱双手，大声说道：&ldo;搅扰各位，抱歉之至！请各自便，请各自便！&rdo;

这一说，邮亭中的过客，大都不好意思盯着看了，进餐的进餐，交谈的交谈，原来干什么的，还是干什么。不过，不论在干什么，视线总是不时飘过来，有意无意地在昭君左右绕一绕。

他们父女俩的激动心情，也比较平静了，坐下来先谈昭君的行踪。

&ldo;你们到哪里去了？&rdo;五襄犹不免有埋怨之意，&ldo;你莫非不曾想到，我跟你娘会怎么样的着急？&rdo;

听得这话，昭君异常不安。不过有些话，她还不便说‐‐都要怪母亲不好，派人来通知，避难巴东，实在是多此一举。

若非如此，就不会迷路陷身在深山中，几乎活活困死。

其次要怪她大哥王传，当时她就表示，母亲的办法行不通。皇帝所限，不是躲避得了的事，而王传却坚持须遵母命，先到巴东再说。这话也不便明告父亲，她只歉然地笑着说：

&ldo;爹，女儿现在不是在你身边了吗？&rdo;

&ldo;你是怎么回来的呢？&rdo;

&ldo;是在山中迷路。到得巴东，才知道爹派王兴来过，立刻从水路赶了回来，到家才知道闯了大祸！我衣服都来不及换，急着来看爹。可惜，迟了一天，要是昨天赶到就好了。&rdo;

如果昨天赶到，王襄就无须过堂起解。不过他倒也不在乎坐一趟槛车，他关心的是妻子的态度，是不是依旧坚持原意？

&ldo;你见了你娘没有？&rdo;他这样问。

&ldo;见了。&rdo;

&ldo;你娘怎么说？&rdo;

&ldo;娘，&rdo;昭君微皱着眉说：&ldo;好像又高兴、又发愁的模样。&rdo;

这是可以想像得到的。爱女无恙，当然会高兴。然而远上京华，长居深宫，想到从此与爱女见面无期，又何能不发愁？

发愁亦无用，事到如今，已成定局。王襄只能这样叮嘱爱女：&ldo;昭君，你先要把心思放宽来，别哭哭啼啼地，那会害得你娘更舍不下。&rdo;

&ldo;是！&rdo;昭君垂着眼说，声音中带些幽怨。

王襄亦沉浸在悲思中，默然无语。于是王兴便趁此机会上来回话。

&ldo;老爷，&rdo;他说，&ldo;两位解差哥说，小姐一回来，情形就不同了。今天不如就住在这邮亭等城里的动静。&rdo;

这下提醒了王襄，&ldo;县里可知道你安全归来的消息？&rdo;他问昭君。

&ldo;娘派大哥到县里去面报了。&rdo;

&ldo;这么说，&rdo;王襄回答王兴，&ldo;两位解差的主意不错。只要他们肯担待，我自然落得少受些罪，今天就住在这里。&rdo;

&ldo;两位解差哥肯担保的。不过‐‐&rdo;王兴故意不说下去，做个眼色示意。

&ldo;当然，当然，应该酬谢。&rdo;王襄急忙答说：&ldo;你斟酌好了。&rdo;

要斟酌的是酬谢的数目。王兴倒也像主人一样大方，出手不菲，两名解差都很满意。为了表示谢忱，特献殷勤，向管理邮亭的亭长去办交涉，假借县令的名义，要了两间上好的房间，供王襄父女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