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离心下郁闷难解,便从怀里掏出白玉鼻烟壶,里面是研磨极细的优质烟糙粉,当然里面除了添加麝香等名贵香辛药材外,还混合了纯度极高的罂粟花粉。她用小指指甲挑了少许放到自己鼻端下,然后用力吸了进去。
罂粟花毒能麻痹她的感觉,她感觉不到手臂上的疼痛,更感觉不到心痛。
又是一年新春将至,按例每年皇帝都会邀请王公大臣至宫中饮宴,普天同庆,今年也不例外,她又会在宴席上见他携家眷凌风而至,她终究不是圣人,看见他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她做不到无动于衷,去年她在宴席上喝得酩酊大醉,今年的宴席她又该情何以堪?
药劲开始上脑,她忽然觉得身体变得轻松起来,一步三晃地来到床榻边,从铺下取出一件四团龙貂皮褂,这是皇帝御用的纹饰,她花了很长时间一针一线地绣出来,这份礼物她会在今年的宴席上赏赐给他,她希望他能够明白她的心意。
她明明觉得很开心,可为什么还会有眼泪掉下来?
忽然有人从她背后将她一把抱住,随即那人柔软温润的唇压进了她皓白的颈窝之中,一阵绵密的吻下来,她已经娇喘无力地依偎在他臂弯之中。
他在东宫听到她遇刺,就急忙进宫来看她,所幸,只是一场虚惊,她玩的什么把戏他大致还是猜得到,他只是恼她拿自己做跳板,真是千不该万不该呐。
&ldo;这貂皮大褂是给本太子的?&rdo;千禧细瞅褂衣上的纹饰,可以看得出刺绣的人每绣一阵有多么认真。
真是情真意线密密fèng,韶华如丝指尖过。
一晃眼又是一年多,她仍旧没有放下从前。他心底,已经将她这个蠢女人骂了无数回,可话一出口,也就是那些疼惜之语。
千离摇摇头,她暧昧地在他身上纠缠,吸取那专属于他的男儿气息,她将唇压在他的耳边,细笑道:&ldo;我知道,你没有当皇帝的心思,这礼物给你你必不会喜欢,我给千羽的,我想把皇位还给他,让一切回到从前,那时候,阿禧你可以袖手天下,逍遥余生,而我也能自由自在,终于有个解脱。&rdo;
千禧拢起眉头:&ldo;你又吸罂粟花毒了?&rdo;
&ldo;一点点而已。&rdo;她任性地笑道。
他拿她没辙,只能用狂肆的吻去惩罚她,虽然如此,可是他喜欢她的主意,她这个皇帝不好当,可是比皇帝更难当的是太子,若论处境之危险,他的东宫一点儿不比她的皇宫差多少。
光是今年一年,他的东宫就有五名尝毒的宫侍中毒身亡,他外出时遇刺七次,东宫遭受夜袭十余次,他这个太子简直就是众矢之的。他厌烦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生活,可他不能抽身,因为她还在这里。
只要他在东宫的位置上待着,就没有人会去伤害她,因为她若是有个万一,他便会顺理成章地继承皇位,这是所有对立派都不愿见到的结果,所以那些人一定会先动他这个太子,那么只要他活着,她便可高枕无忧。
&ldo;最近无尘还来你这里吗?&rdo;他可不想在和她亲热时撞见那个心理扭曲的家伙。
&ldo;他还有脸来吗?&rdo;她反问,失去痕儿对他来说也算不小的打击,他先开始并不信御医们的话,可是在他不懈努力之后,她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他这个高傲的摄政王终于认命了,他已经有三个月不曾来过她的寝宫。
听说,他被皇太后设计,糊里糊涂之下要了千鹤的身子,千鹤如今好像怀了他的孩子。皇太后催促他纳千鹤为妃,她想,他若是不答应,皇太后迟早会来找她这个皇帝做主赐婚。
千禧自满地笑道:&ldo;看来我运气不错,他们一个个都被淘汰出局,只剩下我,师妹你可没得选咯。&rdo;
&ldo;是吗?&rdo;千离狡黠地凝视着千禧,&ldo;我若是去找大师兄,三土师兄一定不会拒绝我。就算我良心发现不去染指大师兄,北疆还有个痴痴等着我的小破鸟,唉!一晃眼我家徒儿非攻也长成大人,十六岁的小男人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我是不是该笑纳了他才是?这男人,朕要多少就有多少,阿禧你肯定不是唯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