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瑜的额头炸开了一个大洞,红黑色的血液象黏糊糊的软体动物一般从窟窿里涌出,眼睛的绿光消失了,成了两个死灰色的珠子,茫然地瞪着黑暗的天幕。
胡玥惨叫一声,化成了一缕烟尘,被风一拂,散得无影无踪。
小张弓说:&ldo;终于结束了&rdo;
张弓怔怔地凝视着地上白狐的尸体,它浸泡在一滩脓血之中,本来洁白的皮毛已经变得污秽不堪。
第十四章梦婴
天空里有微光闪现,阴霾一层一层逐渐地散去。
小张弓仰头望了望,说:&ldo;黑暗将要过去了,我也该走了。&rdo;
张弓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说:&ldo;等等你究竟是谁?&rdo;
小张弓看了看他,用手指着脑袋,说:&ldo;我就在你这里,你认识我吗?&rdo;
说着,他往前走去。
恍惚间,张弓看见他飞了起来,路也飞了起来,轻快地飘向远方
太阳出来了。
炽烈的光芒燃尽了阴云,满世界变得亮堂堂的。
张弓提着猎枪,跌跌撞撞地朝山下走去,道路也似乎明晰通达了。
走着,走着,他的手腕忽然一阵剧痛。张弓低头一看,见被狐狸咬伤的部位又红又肿,皮肤起起伏伏地搏动着,仿佛有无数细小恶心的虫子在里面蠕游
张弓逃出了胡山,逃进了陌生的人群。
他再次淹没到大街上一张张麻木的脸孔中间,他很无奈,他想藉着喧嚣摆脱没来由的恐惧。
故事并没有结束,相反,才刚刚开始。
我所供职的是一家不大不小的医院,我本人是一个不卓不庸的大夫。
医生其实是一个很乏味的职业。
我每天神情呆滞地端坐在办公桌后,象一尊等待供奉的泥偶,又象一个守侯鱼儿上钩的钓翁。
眼前,又等来了一个。
这是一个形貌恐怖的病人。
用恐怖来形容他的脸,一点都不为过。这是一张看不见血色、找不到肌肉的脸,纯粹是包了层皮的一堆骨头。
尽管我竭力克制自己,但仍难免流露出下意识的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