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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地上好几个烟头，一看就知道赵逐从刚才待到现在。

赵逐把烟掐了，不满顾曦衡的磨蹭：&ldo;你是把垃圾给烧完才回来的?&rdo;

顾曦衡见他一副烦躁的样子，噗嗤笑出声：&ldo;你在等我?&rdo;

&ldo;少他妈自作多情。&rdo;赵逐拍拍手上的灰，刚起身又迅速蹲了回去。

顾曦衡一边掏钥匙一边问赵逐：&ldo;要进来喝杯茶吗?&rdo;

赵逐伸长手臂拽着顾曦衡另一只手，借力起身，龇牙咧嘴地：&ldo;老子蹲得腿麻。&rdo;顾曦衡手上的塑料袋随着动作发出簌簌的声响，吸引了他注意力。

借着楼梯间昏暗的灯光，赵逐认出了塑料袋上的药店标志，顺手拉开袋子一探究竟：&ldo;我靠，你买药酒干什么?&rdo;

&ldo;呃……&rdo;顾曦衡有些尴尬地开了门，把袋口合拢收回来，将话题岔开，&ldo;你找我什么事?&rdo;

这才想起原本目的，赵逐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丢给他，思来想去还是当面给顾曦衡比较稳妥，为此赵逐还特地拿醋泡了一天除锈，但表面上他还维持若无其事的样子不明说：&ldo;放好了，别真有贼进来，哭都没地方哭。&rdo;

顾曦衡已经习惯跟他说话只听前半截，把赵逐的关心全数收下，应道：&ldo;知道了。&rdo;

但顾曦衡没看手中的钥匙，顺手一抛把钥匙扔回门上的位置。

刚才熟稔的气氛被这个举动打破，难得好心提醒的赵逐感受到了敷衍，一把将顾曦衡推在刚打开的防盗门门板上，发出&ldo;砰&rdo;的巨响把门重新关上：&ldo;你听不懂人话?!&rdo;

顾曦衡双唇翕动，话未出口便被赵逐打断。

&ldo;有病!&rdo;赵逐松开手，拖着还不利索的腿脚骂骂咧咧地上楼。

一脸莫名其妙的顾曦衡杵在原地目送赵逐离开，不知道赵逐为什么这么喜怒无常，有些茫然地重新打开家门进屋。

顾曦衡从药店塑料袋里取出药酒跟棉签棒，扭着头跟身子比划了半天觉得动作尴尬，索性把家里门窗都关上，舍弃了棉签棒，趴在沙发上把长裤褪到膝弯，扒下内裤，把药酒倒在掌心搓热，凭感觉在按压有酸痛感的地方一通乱揉。

谁叫赵逐下手没轻没重，他昨天这一跌，差点把两瓣屁股跌散，稍微一动就一阵酸痛，昨晚差点睡不着觉，不用照镜子都知道淤青不浅。

现在只能惨兮兮地一个人给自己上药。

怪难为情的，就算赵逐是始作俑者，刚才问他买药酒干嘛，顾曦衡实在回答不出&ldo;给我屁股上药&rdo;这种话。

同时又有种怪罪于他的意味。

顾曦衡想想还是不说为好。

往后几天，顾曦衡都特意挑在同一时间出门丢垃圾，可再没遇过赵逐。

不知赵逐是不是也挑好时间，故意和他错开。

顾曦衡这几天跟小阿姨东奔西走，好不容易才办妥了手续，回家还得抓紧时间收拾东西，抽不出时间去想赵逐的反常，等到他有空带着水果上门拜访赵逐父母时，已经是开学前一天了。

赵逐父母对待阔别多年的小邻居依旧热情，换了泡新茶和顾曦衡唠嗑半天，并对他即将入学的学校给予高度赞誉。

&ldo;赵逐要也是考上的就好了。&rdo;赵母提起自家不省心的儿子，长吁短叹，&ldo;当初求爷爷告奶奶出高价，好歹让赵逐那个臭小子上了二中，没想到他到处惹事打架，这要是再来一个处分，我看他就得被开除了。&rdo;

赵父接上话茬：&ldo;曦衡啊，你要是跟他分在同一个班，可要替我们好好管管他，他虽然不爱读书，聪明劲倒还在，就是听不得家长跟老师劝，你们同龄人的话，他兴许还能听一听。&rdo;

顾曦衡向来是家长口中&ldo;别人家的孩子&rdo;，脸上带着万年不变的笑容连连应下来，眼睛瞟到赵逐暗着灯光的房间：&ldo;赵逐不在家吗?&rdo;

&ldo;又出去疯玩了。&rdo;赵母摇着头，&ldo;整个暑假就没见他在家里呆几分钟。&rdo;

&ldo;开学就收心了。&rdo;顾曦衡顺着话安抚，&ldo;我妹也是成天往外面跑，都是平常上学憋的。&rdo;

赵母闻言笑了，&ldo;赵逐小时候还经常找你玩，怎么就不学着点你呢。&rdo;

顾曦衡把母亲嘱托的几件事跟赵母一一核对，再三感谢她这几年帮忙处理居委会的事宜。

&ldo;邻里邻居的，说这些多见外。&rdo;赵母摆手让顾曦衡别客气，&ldo;赵逐最皮的那几年，都是你妈妈帮我带着的，这点小忙算什么。&rdo;

顾曦衡对着赵母再次露出懂事乖孩子的标准笑容，起身告辞。

下楼梯的时候，他看到三楼拐角处扶手上的裂痕，下意识摸上嘴唇。

他曾被人从背后狠推一把摔在这里磕断门牙，每次回想那个场景，牙根都会涌起一股酸意。后来那个害他去牙科受苦的人怎么样了?顾曦衡仔细从回忆里搜索一番，只能记起一张很模糊的脸。

楼下响起拖鞋的脚步声，以及赵逐不耐烦的声音：&ldo;明天爱去不去。&rdo;

顾曦衡还没反应过来赵逐说的是什么，两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直低着头跟在赵逐身后默默走路的男生抬头，看见冷不丁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发出一声嚎叫。

如果这栋楼的楼梯灯是声控感应，顾曦衡估计一楼到七楼的楼层都会为他这一嗓子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