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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你……&rdo;云衡闭上了眼，连气息都是抖的，&ldo;牧清，你抬头看看，这些死在他剑下的清云宗弟子，他们也曾叫你一声师叔。在这清云宗，你不是只有一个弟子。&rdo;

&ldo;弟子知道，沉冽有罪。弟子……绝不徇私。&rdo;

大殿里，牧清站在一旁。长清站在殿中央，朝座上的云衡施了一礼，&ldo;师父，看过了，死二十八人，重伤十四人，伤者众。沉冽，按清云宗门规，残害同门，堕入魔道，当处极刑。&rdo;

&ldo;慢着。&rdo;牧清走出来，立在阶下冲云衡施了一礼。&ldo;师父，当彻查。至少，得知道沉冽是怎么入的魔道。&rdo;瞬间无数道锐利的目光射到牧清身上，牧清想，如果眼神是箭，他应该已经是万箭穿心了。

&ldo;牧清师兄，你这是在包庇你的弟子。他既然已经入了魔道，就是妖魔，当除之。更何况，杀人偿命。&rdo;

牧清看了眼那开口说话的弟子，忽然一阵心累，估计殿中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吧。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法反驳他们的话，毕竟，沉冽的确是入了魔道，杀了人。只是，他仍然觉得，此事有蹊跷，沉冽究竟是怎么入的魔道？

他依旧不相信，沉冽自己会入魔，会杀人。

&ldo;参见师祖，弟子有话说。&rdo;门外忽然冲进来一袭紫色，牧清回头看去，是铭珏。

长清在看见铭珏的一瞬间就皱起了眉，&ldo;铭珏？你来这干什么？回去。&rdo;

铭珏脸色苍白，唇上没有一丝血色，明显是受了重伤。她笔直跪了下来，&ldo;师祖，父亲，我有话要说，沉冽师兄他，罪不至死。这一切，都是铭珏的错，是铭珏令沉冽师兄堕入魔道。&rdo;

长清的脸瞬间就变了，&ldo;胡说什么？铭瑄，带你妹妹回去躺着，我看她伤到脑子了。&rdo;

&ldo;父亲，不用包庇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没有领会师祖的苦心，擅自破了阵法，导致沉冽师兄入魔。最终伤了同门的性命。&rdo;

&ldo;什么阵法？&rdo;牧清眼中划过一道锐利。

铭珏撑着地，慢慢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除却了梼杌的事。最后她重重磕了个头，&ldo;师祖，我没有领会到师祖所设阵法的真实意图，最终犯下大过，但求一死以谢罪。&rdo;

牧清抬眼看向云衡，忽然跪了下来，&ldo;师父，铭珏沉冽都不曾有过害人之心，发生这样的事确是不能全数归罪于他们。&rdo;

长清也忙跪下，&ldo;师父，铭珏她也差点丧命于沉冽手下，求师父念在她年纪尚小，又是无心之失的份上饶她一命。&rdo;

&ldo;师祖，一切都是铭珏的过失，求师祖赐死以告慰同门。&rdo;

看着底下跪着的三人，云衡锁起了眉。最终，他缓缓开口道：&ldo;铭珏，杖一百，沉冽，死刑。&rdo;

牧清脸一瞬间惨白，他还想说话，却被云衡打断了，&ldo;牧清，你留下，其他人，散了吧。&rdo;

一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了，空旷的大殿里只剩下云衡和牧清两人。

云衡走到阶下，给牧清倒了杯茶。&ldo;牧清，你可知道，沉冽真正的死罪在哪？&rdo;

&ldo;堕入魔道，残杀同门。&rdo;

云衡慢慢摇了摇头，&ldo;他的死罪，就是他自己。&rdo;

&ldo;什么意思？&rdo;

&ldo;获罪于天，无可祷也。他是天道外的异数，不死不灭，是天注定他不死，也是天注定了他必死。&rdo;

&ldo;师父，我不信天，不信命，天命之说，于我而言，是封建糟粕。我只相信，人定胜天。&rdo;

云衡静静打量着自己的徒弟，半晌，叹了口气，&ldo;我少时同你一样，总觉得这世上的事，都是人可以周旋翻覆的。后来，才发现世上的事，除了不得已而为之，还有非人力所能及。前者无奈，后者遗憾，到最后，这些就成了你的命。&rdo;

&ldo;师父，我无法保证以后不后悔，只能尽力做到以后不遗憾。师父，求你饶沉冽一命。&rdo;

&ldo;你为什么一定要救他？&rdo;

&ldo;因为……&rdo;牧清忽然陷入了沉默，如果沉冽死了，那么，这个世界不就会一直安宁下去了吗？他就可以完成任务带着牧冷回家。可是，他不想让沉冽死。一点都不想，那个孩子，是沉冽，不是所谓的会毁灭世界的奇葩设定。牧清目光坚定起来，&ldo;因为，他是沉冽，他于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rdo;

&ldo;于你而言重要的人有很多。&rdo;

&ldo;是的，可是，每一个重要的人，都是无可替代。&rdo;

云衡摇了摇头，&ldo;即便他是我最重要的人，他还是必须死。牧清，我毕竟是清云宗大宗主。&rdo;

&ldo;师父，留他一条命。&rdo;牧清袖子中的手紧得指节泛白，&ldo;施剔骨之刑。&rdo;

&ldo;那并不算太重的刑法，剔去仙骨，不过是毁去仙根罢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