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没绷住,也掂起一角,放入口中。
点心不知是用什么制成,味道清甜,入口即化。
苏然挑眉,有些赞许地看了殷祺一眼。
殷祺又给她倒了杯热水,然后问:&ldo;那日你和傅大刀在山洞中发生了什么事?&rdo;
苏然微讶,意外他居然是要聊这个,想了下,发现自己也有很多疑问。
&ldo;我还想问问你,你是怎么知道他不是真心要投靠你的?&rdo;
殷祺:&ldo;我只是换成他来想。他和单五爷动手,间接害得五爷断了条腿,又用毒果威胁,即使日后表现再好,也很难不被猜忌。与其当个不受重用的手下,不如拿着五爷的玉佩找个地方重新自立为王。&rdo;
苏然点点头:&ldo;他也是这么说的。&rdo;
殷祺顿了顿,双眼直视她,问:&ldo;你为什么不跟他走?&rdo;
如果换成他,也许会答应傅大刀。因为对付一个中了毒果的人,远比对付一群官兵要容易,逃跑的机会就大多了。
苏然口中有点心,说话有点含糊:&ldo;那不是还惦记着千两白银嘛,再说,他那大胡子……&rdo;
殷祺无语,好吧,在他心里逃跑是比银子更重要。
不过,胡子是什么情况?他下意识伸手想摸下下巴,伸到半路又收了回去。
他沉默片刻,直起身道:&ldo;傅大刀这人,的确有点本事,可惜了。&rdo;
苏然看他一眼,想着人都死了,他说这些话应该也是真情实感,便应和道:&ldo;其实他也挺惨的。&rdo;
殷祺眼眸微闪,反问:&ldo;他当了寨主,手下近千人,这还叫惨?谁没有点悲惨事。&rdo;
这点心个头非常小,一口左右,苏然又掂起一个,嘀咕了句:&ldo;我就没什么悲惨事。&rdo;
殷祺将热水递给她,柔声道:&ldo;慢点吃。你喜欢吃甜的?&rdo;
苏然不好意思地笑笑。
月光洒进院子里,照在他身上。她恍惚着想起山谷中,他自行正骨时紧咬牙关的样子。
殷祺将目光放远,似是在回忆往事,悠悠说道:&ldo;我认识一个人。他出身虽然普通,家境倒还不错。父母早亡,留了些家产给他,十六岁那年,有媒人为他说了一门亲事。那女子很漂亮,他见了十分喜欢,夫妻恩爱,相续生下一儿二女。&rdo;
一般来说,以&ldo;我认识一个人&rdo;&ldo;我有个朋友&rdo;这种句式开头的,后面讲的其实就是自己的事。
苏然一边抿着口中甜点,一边想,这殷祺是要仿着傅大刀,给自己也添上一段悲惨事?
殷祺仿佛忽然反应过来,冲她抱歉地笑笑:&ldo;还是不说这些,凭白让人难受。&rdo;
苏然忙道:&ldo;没事啊,说一半吊人胃口才难受。&rdo;
其实后面她也猜得差不多了,无非就是几年后,遇到什么什么倒霉事,人死了之类的。
殷祺看她一眼,便继续:&ldo;可惜,几年后,一场瘟疫家中三人同时受染。变卖家产,也没有保住他和儿子的性命。夫人虽然留下条命,却无法劳动,只能常年卧床,勉强又耗了些年也撒手人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