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招不到?什么意思?&rdo;梅晓岚有些奇怪。
&ldo;是啊,一般说来人死后七天之内魂魄是不会散的,只有过了回魂夜,轮回的才能轮回,消散的方会消散,可如今你姑婆的魂魄无影无踪,不知道去了哪里。&rdo;许奕飞解释道。
&ldo;那就是说……&rdo;
&ldo;就是说你姑婆要么已经入轮回,要么就已经魂飞魄散了!不过一般刚死就入轮回不太可能,多半是被什么妖邪之物吸了魂魄。你把当时的情形跟我说一下吧,详细点。&rdo;
梅晓岚定了定神,过了良久才缓缓说道:&ldo;当时我和你们在门口道了别,然后就去后面厨房帮姑婆烧饭,却看见她在那里抹眼泪。
我问姑婆怎么了,她说是被香熏的。后来她跟我说她要走了,我一时还没明白她的意思,姑婆把腕上的紫玉镯褪了下来,给我戴上,说是从今天起就让这镯子来保护我,然后她就突然倒在了地上。我一下子就慌了,就跑出去叫你们了。&ldo;
&ldo;镯子?&rdo;许奕飞这才发现姑婆手腕上的镯子已经到了梅晓岚的腕上,&ldo;这镯子有什么神奇的特点吗?&rdo;
梅晓岚摇了摇头,&ldo;我不知道。姑婆带着她已经好多年了,不过一直都是身体健康,无病无灾,难道是这镯子在保佑她老人家?&rdo;
&ldo;那你姑婆为什么要这么做?听起来好像是在说遗言般,难道你姑婆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你把镯子给看看可以吗?&rdo;
梅晓岚轻轻褪下了镯子,将它交到许奕飞手中。
那是一个浅紫色的玉镯,上面有深浅不一的紫色花纹,在灯光照映下一丝一丝就像是流动的水纹,那种通透温润的浅浅紫色,仿佛要把这小小病房全都笼罩一般,简直不象是人间所能有的。
梅晓岚幽幽地说道:&ldo;姑婆说,玉这种东西是有灵性的,一旦它的主人过了,它就会像流血一样泛出血丝。以前我还不相信,可现在你看……&rdo;
的确,有一道红褐色的线静幽幽地卧在深浅不一的紫纹中,由于颜色相近,不细看几乎辨别不出来,那种感觉极为怪异。许奕飞不由得心头一凛,人们都喜欢用玉来避邪,那一瞬间,他觉得这玉本身就是邪他把紫玉镯还给了梅晓岚,叹道:&ldo;你姑婆年轻时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正配戴如此美的玉镯!&rdo;
&ldo;惆怅人间万事违,两人同去一人归。生憎无名湖中水,忍照鸳鸯相背飞。&rdo;梅晓岚轻轻吟道,&ldo;姑婆她一直在等一个人,等了都有六十多年了,从妙龄少女一直等到鸡皮鹤发,用尽了她的青春,也用尽了她的一生!纵然有绝世容颜也只深藏在黑纱之后,随着无情的岁月慢慢老去……&rdo;
一直在床上熟睡的的袁云峰突然睁开眼来,吟道:&ldo;桥影流虹,湖光映雪。翠帘不卷春深。
一寸横波,断肠人在楼阴。
游丝不系羊车住,倩何人,传语青禽。
最难禁,倚遍雕阑,梦遍罗衾。
重来已是朝云散。怅明珠佩冷,紫玉烟沉。
前度桃花,依然开满江浔。
钟情怕到相思路。粉长堤,草尽红心。
动愁吟,碧落黄泉,两处谁寻这首《高阳台?记恨》上阙写女子相思,下阙写男子哀思,正切你姑婆之事。唉!生离死别,此恨绵绵啊!&ldo;
&ldo;云峰!你……你终于好了!&rdo;许奕飞高兴地说道。
袁云峰却摇了摇头,跳下了床,说道:&ldo;时间不多!先别说其他的。梅小姐,请问你姑婆的那只紫玉镯是从哪里得来的?&rdo;
&ldo;姑婆说是她一直在等的那个人送的,见物如见人,姑婆一直将它戴在手腕上,就像她的命根子一般。&rdo;
袁云峰将玉镯借了过来细细把玩了一番,然后叹道:&ldo;都说和阗玉最美,其实这蓝田丁香紫玉,世所罕见,又有血纹,弥足珍贵啊!奕飞,你去草根胡同有什么发现?&rdo;
&ldo;发现?招不到姑婆的鬼魂啊!还有……还有一根拐杖正不断地往外渗水,十分诡异!&rdo;
&ldo;渗水的拐杖?&rdo;袁云峰沉吟道。
&ldo;你说的是那根龙头拐吧?&rdo;梅晓岚忽然说道,&ldo;那根拐杖也是那个人送给姑婆的,就是这样的,我都见怪不怪了,姑婆一般是把它挂在窗外,不知今天怎么又收进来了?&rdo;
袁云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ldo;奕飞,那木杖除了渗水还有什么异常没有?&rdo;
许奕飞仔细地想着,&ldo;好像上面有一道很深的裂痕,都快要把整根拐杖折断一样!&rdo;
&ldo;唔!&rdo;袁云峰点了点头,又问梅晓岚道,&ldo;那你今天对你姑婆说过些什么?&rdo;
&ldo;我?我什么都没说啊,就是报告了结果而已。&rdo;
&ldo;结果?什么结果?&rdo;袁云峰追问道。
梅晓岚正要回答,却见袁云峰一个踉跄,几欲跌倒。许奕飞眼明手快,将他扶住,一面问道:&ldo;云峰,怎么了?&rdo;
&ldo;唧唧,危机……&rdo;袁云峰目光散乱,口角流涎,嘻嘻地笑着,又变回了痴呆的模样。
)&ldo;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do;许奕飞望着袁云峰那茫然、木然、毫无生气的神情,简直要哭了出来。
梅晓岚也是一脸疑惑不解。刚才明明是一个头脑冷静极为聪明的青年,为何在转眼之间又会重新变成白痴&ldo;难道是只有午夜这段时间袁先生才是清醒的?&rdo;她望着床头的闪闪的电子钟说道,此刻已经是12点半了,&ldo;我们今天晚上再看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