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等等。&rdo;他琢磨了一会儿,突然问,&ldo;什么叫&lso;不会应付女生&rso;?难道你没……嗯?&rdo;
沈俊彬背过身没理他,对他和同事&ldo;搞好关系&rdo;的亲热程度不能认可,对他的充满好奇的问题也无可奉告。
盛骁犹如醍醐灌顶,越琢磨眼睛睁得越大,必须问一问:&ldo;那你收藏的那些戒指,都是谁的?&rdo;
&ldo;什么戒指。&rdo;沈俊彬回过头问,&ldo;你是说我衣柜里的?你怎么看见的?&rdo;
&ldo;我那天不是去给你拿衣服么?我就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该拿的嘛。&rdo;盛骁避重就轻地说道,&ldo;奇怪了嘿,怎么你那一盒盒的戒指还不一样大呢?&rdo;
他摊开手,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强调:&ldo;我没碰哦,我就瞄了一下。&rdo;
&ldo;碰了也没事,&rdo;沈俊彬垂下眼,小声说,&ldo;我的,不就是你的么。&rdo;
沈俊彬刚一松手,盛骁立即趁机拉过了被子,和他钻到一起,果断自首:&ldo;哦,其实我碰了。好看嘛,我就打开看了看。&rdo;
&ldo;……那些都是我爸妈的。&rdo;沈俊彬说,&ldo;我妈喜欢到处旅游,在不同的地方看到有特色的戒指就买下来做纪念。她喜欢的东西,我爸当然陪她一起戴了,所以大部分都是成对的。大小不一样,是因为她不太讲究寓意,怎么戴全凭心情,看想戴在哪只手指上。&rdo;
坏了。盛骁把脸藏进被子里,心想道,沈俊彬不光自己清纯,怎么连爹妈都这么专情?而他,居然以龌龊的心思加以揣度!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沈俊彬知道。
不,其实他以前也是这么纯洁来着,一定是这个染缸般的社会玷污了他。
&ldo;你那时候为什么要住在管理学校?&rdo;盛骁又问,&ldo;听你的话,你一进店最少就是总监了吧?你去总部参加沙龙,完全可以住到总店,干嘛在管理学校的宿舍遭罪呢?体验生活么?&rdo;
说着说着,盛骁悚然一惊,捂住自己的领子:&ldo;你是出来打野的?&rdo;
&ldo;……打个屁的野。&rdo;沈俊彬冷冷地瞥了他一眼,&ldo;还不是因为程金鸣?&rdo;
他不想提,又怕盛骁的思维发散到外太空去,面露难色,犹豫道:&ldo;他那个人吧,有点……那个。&rdo;
盛骁:&ldo;哪个啊?&rdo;
&ldo;他兼职我的助理之后,只要总部有沙龙或者会议,我都会尽量推荐他去。一方面是因为我当时以为他早晚会通过经理人考试,将来这些人会成为他的同事,早点混个脸熟多少有些好处,另一方面,他确实好学,不像有些人,去了光是走个过场,回来一问三不知。他能学到点东西,这才不辜负公司举办沙龙的初衷。结果……&rdo;沈俊彬无奈地叹了口气,&ldo;他没去几次就和人称兄道弟,弄得好像处处都是他的熟人。再后来,我听说他没事儿还给这个、给那个打电话,也不管别人是不是在休息。&rdo;
盛骁摇头:&ldo;他算盘太多,你就是一傻小子。你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呢,还给他操心,就等着被他算计吧。&rdo;
沈俊彬被骂也无话可说,悻悻道:&ldo;就因为他太高调,所以他的处分一出来,在公司里引起的动静比以前任何人的处分都大,整个系统到处都在谈论他。我要是住进总店,免不了遇见熟人,到时肯定被人拉着问东问西,打听那事的细节‐‐那阵子我们店里天天自检,弄得草木皆兵,大家都很累,我一想起他来就够烦的了,实在不想被人一问再问。所以我想着到管理学校宿舍住,随便找个地方呆两天,至少能落个清静。&rdo;
&ldo;我还记得,我是那天中午到宿舍楼的。&rdo;沈俊彬回忆道,&ldo;当时天上挂了个大太阳,晃得我眼也花,人也浮躁。宿管问我能不能和别人合住,我开了一上午车,只想赶紧找个地方睡一觉,没多想就答应了……谁知道遇见了你。&rdo;
&ldo;什么叫&lso;谁知道遇见我&rso;?&rdo;盛骁不服,&ldo;和我住一屋你吃亏了吗?&rdo;
这话一出口,两人双双沉默‐‐沈俊彬岂止是吃亏?分明连人都搭进去了。
盛骁立即换了个问法:&ldo;要是早知道我在,你想干嘛?&rdo;
&ldo;早知道你在?&rdo;沈俊彬被他问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远处的白墙,怔怔地说,&ldo;我不知道。&rdo;
一想到时光倒流,能重新拥有诸多选择和无限可能,沈俊彬顿时陷入了选择困难,不知是脱光了衣服躺在盛骁床上,等他下课好?还是早一点请他看电影、喝啤酒,把他灌晕好?
等一下。
如果重新来过,不正是改变命运的机会么?
当年一回首,他被盛骁几乎完美的笑容蒙蔽,不由自主地卑躬屈膝,无论何种地位都好,只求一亲芳泽。可现在他知道了,盛骁打从出生起就没被人那么挤对过,当年那英俊外表下的灵魂即瘦小,又寂寞、委屈,正处于人生中最脆弱的时期。
而他,携与其他经理人注定不能平等的优厚身世而来,他只需要动动嘴皮就能轻而易举地带盛骁走出困境,并由此攻破他的心防。
盛骁看起来举止有据,高不可攀,其实对温柔而执着的攻势没有多少抵抗力,耳根还颇软。也许他一开始不那么轻易松口、不默许盛骁在上面的地位,再加以适当的软硬兼施‐‐那时盛骁年纪尚轻、阅历尚浅,说不定就慌不择路地投进他的怀抱,寻找港湾依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