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觉得我当了半辈子的洗车工白活了。
我问方佑轩:“要不,你先办一个?”
他似乎想笑,又似乎有些无语,问:“你要我办什么?”
我想了想,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我还没想好。”
他给我微信转了八十块钱,说:“就办个洗车卡吧。你给我一张卡,我爸来洗车一次,你就剪一次,剪完十次,这八十块钱就用完了。”
我觉得他是在给我挖陷阱。
他家的摩托车每次都来我家洗,洗十次我肯定有一百块钱的收入。
不过上次让他帮我在他家买酒,一斤给我优惠了五块钱,就当礼尚往来了。
我在家找了一圈,总算找到了个可以被称作卡片的东西。一张请柬。过年前后到处都是请客的,九成是结婚的,请客就要去随份子给钱,很讨厌。
上次还看到有人大年初一地请客结婚,真是越过越邪乎了。
这张请柬是我们隔壁几家年前的结婚请帖。我看了看,觉得上面的字不适合,于是又找了找,找到一个药盒。我剪下来一块,在反面写上“启斌修车厂”五个字,想了想,又加上“洗车卡十次”,然后递给方佑轩:“就拿这个当卡片了。”
启斌是我爸的名字,我家修车厂就叫这个名字。
方佑轩接过去看了一眼,笑了,说:“行啊。来,今天先用一次。我这年前年后到处跑,车都脏了,正好洗洗。”
我:“……”
就说是给我挖的陷阱,让我给优惠。
不过我还是给他干干净净地把他的摩托车冲了一遍,然后在那张卡上剪了一下。
晚上,我跟蔡景说了这事。他听到也觉得特别新鲜,说:“我们店是不是也可以搞这种?”
我帮他想了一想,说:“我觉得可以,你可以搞积分制。在你家买够多少钱,就送点什么礼品。”
蔡景自己琢磨了一会儿,说:“真的可行。我搞个记账本,把他们每次的金额记下来,满了一百块就送一副扑克牌,到两百就送一卷卫生纸,那些他们都要用的。如果能满一千,店里五十块钱内的礼品随便挑。我去找个记账本……”
他真爬起来要去找记账本了,说是风就是雨。
我感叹一声,说:“还是他们读大学的好啊,真聪明。”
方佑轩他们读大学回来的,寒假到处聚会,都会来镇上玩。刚开始时还有同学来我家借住,他们听说我没去读大学,都很惊讶。后来可能是怕我觉得尴尬,也不来了。
我也觉得没意思,感觉跟他们说话都没有话题了。他们一开口就是学校生活,或者男女朋友。我一没学校生活,二来已经是已婚人士。他们那点朦朦胧胧的暗恋情怀,撑死拉拉小手的纯真恋爱,我早在高中时就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