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觉得那段时光是自己独一人摸黑过河,没有尽头,甚至一步就能踏入深渊,从没想过黑暗中有人,他沉默不言地望着我,帮我搬走石头,造好桥,再送我走。
可我步履蹒跚地到他身边,却逼着他说。
“我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就是一路保护你”。
……
宋修明又叹了口气。
“等到医生说人没事儿了,他远远的看了你一眼,就让我守着,嘱咐我不要告诉你,于是你醒来,我谎称是我送你去的医院。”
“再后来你到镜水,我也就从泛江回来了,回来后经手了两三个大项目,通过升职面试,和燕扬成为平级。”
“燕扬知道吗?”我问。
“这件事,没人知道。”
“和你接头的那个人呢?他怎么跟我到的泛江?”
宋修明“哦”了一声:“他姓陈,小陈告诉过我,你出狱前一个礼拜,贺总让他每天在外面等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提前想到,你出来就立刻拦车去了火车站,贺总让小陈跟着你,打听到你去哪儿,一路跟着你去了泛江。”
我想起来了。
那时在车站有人撞了我一下,东西掉地上,他帮我捡起车票。
我本以为只是一件小事。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贺总之前也让我保密,但我看到网上的消息了。”宋修明说。
“他对你很好,但你所做的那些事彻底辜负了他,我觉得再瞒着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你也知道了我在骗你……我想或许你知道了这些,就能明白他的心。”
我背对着他,点点头。
椅子腿滑动地板,他站起来:“我待了很久了,你先好好休息吧,身体要紧,出院了我请你吃饭。”
他说完走了,我仍然面对着墙,眼泪汹涌不止。
“贺折……”
“贺折……”
“你怎么会这么傻……”
出院后着手处理出租房的维修,我才从中介那儿听说房东已经和别人协商好把房子卖了。
谁会要一套那样的房子?
我问中介,中介打听不到,只说是个姓陈的。
顾不得想太多,受伤住院耽误太久,我立刻过去搬家,该扔的扔,收拾出几大箱东西,叫车先搬去了之前住的酒店。
从早晨忙到下午,饿昏了,暂且随便归置了东西,我到楼下的餐厅,点了很多。
新的八卦新闻层出不穷,关于我的消息热度在不断减退,我翻着手机,感觉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