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吃吧。”贺折放下最后一道白灼虾,擦净手,把挽起的袖口松开。
他说:“我想了想,还是得稍微庆祝一下。”
椅子上铺了软垫,他事事周到妥帖。
“我请了营养师和保姆,明天来,负责你的饮食起居。”
“婴儿房里的东西已经叫人重新换了一遍。”
“哪里不舒服,直接给家里的医生打电话,他就在这栋楼20层。”
“孕检,后续一系列事,我已经和三院联系好了。”
“还有……”
他偶尔看我,偶尔低头摸着怀里的小猫,一一说清他所做的准备。
桩桩件件,那么多事。
我听着、想着,慢慢眼里起了一层湿气。
“其他的我暂时没想到,你有什么需要,告诉我,知道吗?”
贺折说完,望着我想听回应。
我听着,眼泪扑扑簌簌往下掉。
我捂住脸,断断续续地说:“如果一切能重来,换我先喜欢你好不好……”
寂静的房间内,哽咽声细碎。
贺折走到我身边将我抱住,他轻声叹息,摇了摇头。
“不行,我不想看你伤心。”
“……如果一切能重来,我大概……不会爱你。”
我猝然一怔,抓牢他,却眼睁睁看他成为指间抓不住的沙。
他的爱成为责任。
这个责任是我和他之间的最后一口气。
因为多喝了些酒,贺折怕动作大碰到我,所以夜里分床睡觉。
我睡得不踏实,醒来几次后再也睡不着,摸到空荡荡的床,心里也是一个空洞。
漆黑里坐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掀被下床,向外走去。
昏暗的光线中,大猫听见动静“喵”了一声,软毛蹭蹭腿,跟着我进了贺折的房间。
它比小猫更爱粘人。
床上的人侧躺着,后背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