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将人往上托了托,又道:“过几日朕要去东郊大营抚慰将士,贤妃一块去吧。”
媚生一惊,愣了片刻。
每年万寿节,各地藩王守将入京,带一对精锐驻扎于东郊大营,帝后必亲往,抚慰边关将士,以示亲善。
她瞧着男子英朗的侧脸,小心翼翼问了句:“妾只是后宫妃嫔,怕是于礼不合。”
这样的场合,向来只有皇后才能露面。。
“朕让你去,你便去。”
他言语果断,听的媚生心下暗喜,觉着这些时日的努力终是没有白费,觑着他的神色,迟疑了一瞬,道:“陛下,若有朝一日,苏家触了您的逆鳞,阿生能不能求您,留下一家老小的性命。”
说完她又急急补充道:“功名利禄都可抛,只要性命,一家人活着就够了。”
李珏脚步一顿,急急转头去看她,眼里锋利的芒,仿佛能一寸寸剥开她的内心。
媚生下意识咬住唇,紧紧攥住了掌心,片刻后听他问:“若是苏家人都不在了,你当如何?”
“随了他们去。”她这话说的决绝,让李珏的目光又深了几分。
他没答话,转过头去看前方忽明忽暗的宫灯,沉默着走了许久。
直到过了御花园,媚生才听他重重叹了口气,轻笑道:“我真是输给你了,苏媚生。”
而后轻轻道了句:“放心。”
这两个字让媚生心下狂喜,在他脸颊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安心枕在了男子肩头。
爹爹答应了放权,新帝也答应了要放苏家一条生路,她觉得肩上的担子落了地,一下轻松起来。
李珏的肩膀宽平而温暖,脚步又稳,媚生心情舒畅,趴在他肩头不知不觉睡了去,连怎么回的景仁宫都不晓得了。
第二日一早,便有前庭宫人来了景仁宫,忙着张罗她随圣驾去东郊大营的一应物事。
五月十五这日,媚生一身庄重礼服,随了圣驾而行。
远远便见一列列黑色铁甲兵士,整齐而肃穆,见了明黄的依仗,刷的一声单膝跪地,山呼万岁。
媚生看着挺拔威仪的帝王上了高台,转身进了帐,里面候了一群将士家眷,跪了一地。
她一一赐了赏,关切的问些家常,待人都散了,才舒了口气。
这皇家礼仪太累了些,忽而便有些怀念扬州裴家小院里的日子,那样的闲适。
她托着脸,转而对小橘道:“小橘,你喜欢扬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