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柏魂都没了,哪里能说半个不字,呆愣愣转了身,正一心盼着那旖旎光景,忽觉脑后一凉,便有片刻的晕眩,人也瘫软了下去。
再睁开眼,发现手脚已被绑了,张嘴要喊,却被一团物什堵了嘴,味道有点咸,竟是一双白绫罗袜。
媚生丢开手边的瓷枕,端正的坐在塌边,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瞧了他一眼,也不说话,抡圆了便是一巴掌。
待打的过了瘾,才低低啐道:“杨家向来自诩书香传家,杨家大公子更是贤名在外的如玉郎君,竟做出日此猪狗不如的行径。未婚妻遭了难便急急退了婚,待她醒了,贪恋美貌,又想拐她做个外室。呸,天下的好事都让你占了,也不瞧瞧,自个是个什么东西!”
杨柏气的涨红了脸,却吱吱呜呜出不了声。
媚生不再理他,喝了口茶水,压下心里的惊慌。她也是后怕,这凡人的身体,一点力气也无,软的像团棉花,真真不能成事。
喝完了奔至窗边,费了好大劲才撑起支摘窗,往下一望,心里凉了半截。
这后窗高悬,离地约七尺,开在一处幽深暗巷。
她伸了伸腿,无论如何不敢跳。
正心慌,忽见巷中走来一男子,天青直缀,长身玉立,撑十二骨节油纸伞,明明一身布衣,步履间却透出让人无法忽视的清贵。
这满身清风朗月的贵气,竟让媚生失了神,莫名便想起了九重天上的那位。
她摇摇头,将这荒唐的念头抛至脑后,拔下头上金钗,抛了下去。
“咚”的一声,让那男子止了步,伞面一移,朝上望来。
眉眼清隽,轮廓利落,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疏离,当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媚生却心里咯噔一声,又往下沉了几分,因着这人不是旁人,确是他的夫君,裴衍!
裴衍扫了她一眼,视若无睹的移开了目光,仿似瞧了团空气,连眼都不曾眨一下。
媚生着了急,压着嗓子喊了声:“夫君,救我!”
夫君?男子唇边勾起嘲讽的弧度,只做未闻,抬脚便要走,却听女子又道:“合离的文书还未过了明路,便算不得数。夫君先救我下来,我配合你去官府报备。”
媚生见男子脚步微顿,却并不抬眼看她,摸不准他的心思,欲要再言,忽听木门嘟嘟,杨柏的小厮问了句:“公子可是有事?”
这小厮方才听屋内砰的一声,终是放心不下,出声询问。
“你别进来”媚生鼻尖沁出细密的汗,顿了一顿,捏着嗓子做迷离之音,娇嗔道:“柏哥哥你好坏,奴家衣衫不整,如何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