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昔将幔帷放了下来,熄了一屋子的烛火。准备去外间候着时,厚重的幔帷之后的人影虚幻,她轻轻的靠在瓷枕上,抬头望画着繁杂花纹的顶,语无波澜的说:“素昔,我明白的,我也只是喜欢他……”
喜欢,但不是爱。
素昔点头,提着灯火去了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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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入睡时心里想的事情太多,红日刚从天际冒出来时素昔就醒了。
昨夜事情颇多,总有宫女来报,她一直到了半夜才睡下,服侍殿下穿衣时都是一脸困倦。楚仟泠抬头看了她一眼,素昔靠在木栏上眼睛微阖,似乎站着就能睡着。
她实在不忍,待宋嬷嬷布好早膳就让素昔回去休息了。
素昔一不在能接任她的也就只有琐灵,可一见到琐灵,她总是会有些烦意,可能也是因为琐灵对魏尧的眼神罢。
早膳吃得素粥,用完后她问了琐灵才知偏房的魏尧还没起。想来昨日是太伤身体了,让宋嬷嬷又去膳房备了些有营养的粥,又让琐灵去医官那拿了药包来给魏尧熬药。
身边的人都支开了,这偌大的院子只剩她一个人,前些日从中省拿来的书都看完了,也没有太大的意趣练字,就一个人踏出屋子去了后院。
正值夏日,年初种下的荷花也已开了,一朵朵殷红的花随着风轻轻摇曳,荷花的清香不似其他般浓郁,只有点点,不靠近很难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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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仟泠对荷花的香味喜欢的紧,清清淡淡,不受一点污染。荷花的香味宜人,但实在是淡,可她又不忍心让人采摘下来,容易枯萎,还是呆在池子里好看。
走上前两步,堪堪踩在塘子边上离荷花又近了些,鼻间这才有一点点香味。
咻——
匕首破空的声音,楚仟泠只觉脚部一阵钝痛,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倒。
噗通——
重物落水的声音,周围没有人,谁也不知道此刻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猩红色在水里晕开,楚仟泠纵然识水性在此刻却没有任何力气向水面上扑腾,流水淹入口鼻,她的意识越来越微弱。
嘴里最后一口气吐出,她犹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后又听一道声音,有人入了水。宽大的手拉住她的手腕,后又揽住她的腰身,腿下用力带着她向上游了去。
将人拖上岸时,怀里的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双手交叠在她的胸前一阵按压。好一阵,楚仟泠才将闷入胸腔的水吐了出来,意识稍微恢复,迷蒙的眼睛看不清人,但她还是能感受出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