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没挂。
沈琅怔了瞬,刚重新接起来,就听肖闻郁出声问:“你在哪里?”
沈琅闻言倏然一笑,几不可闻地说:“都这么晚了,肖先生不会真的想见我吧?”
“沈琅。”这是肖闻郁第一次念她的名字,声音像浸入大雪长夜,低沉冷冽。他像是绷着什么情绪,压抑了片刻开口,“给我地址。”
沈琅真愣了:“你……”
许许:“西郊晚驼峰,晚——驼——峰——少年人,英雄救美要趁早——”
四十分钟后,司机和两位男摄影师终于把冰凿开,裹着一身的寒风进车。司机舒了口气,欢欣鼓舞地搞了张cd庆祝,哼着小调踩离合器后变档,方向盘刚打了个转,越野车在车载音响悠扬的音乐声中缓慢停下。
几乎同时间,车内所有人都见证了发动机的风机停转的声响。
刚凿开冻冰的越野车——
熄火了。
司机:“……”
摄影师:“…………”
于是刚跳上车屁股都没坐热的一行人又哆嗦着下车,研究轮胎的研究轮胎,研究发动机的研究发动机。祸不单行,一小时后沈琅接了个电话,声音听起来还算冷静:“雪下得太大,盘山路封路了,我叫的车开不上来。”
许许缩在没暖气的车内瑟瑟发抖,快哭了:“我这什么乌鸦嘴???”
时间已经是夜里近十一点。
没暖气发动无能的车充其量就是个挡风帐篷,还是不提供睡袋的那种。
长夜落雪,车内静谧一片。前排的摄影师回头看了眼阖眸休憩的沈琅,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问许许:“你朋友在车里这样睡一宿没事吗?”
“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事?”许许被吵醒,冷笑一声。她打了个哈欠,“你放心吧,搁以前可能非常有事,现在什么事也没有。”
许许这话是实话。
换做以前她认识的沈琅,娇生惯养一点皮肉苦都吃不了的大小姐,要是让她像今天这样在寒天冻地的车里睡一晚,指不定怎么毒舌羞辱在场连发动机都搞不定的各位。
而近几年沈琅变了太多,甚至还心血来潮跑去住过地下室。好端端的,非要强迫自己吃苦受疼,有段时间脸许许都有种沈琅在强制“扭正”自己的错觉。
沈琅睡得并不舒服,直至浓黑的夜色被长灯照亮,混沌中她听司机惊喜开口:“是不是有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