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入市,歌剧未开场,乐得徒步绕剧场一周。
谁说这是世界上最壮观的剧场?说得没错,一世纪时建造的巨型的椭圆的碗,此碗可容两万五千人,每人部清晰地听到意大利的翻来覆去使人着迷的歌剧。
九时开演,开演前有售节目单、零食、望远镜、雨衣、小蜡烛,也买一枝吧。
其他的照明全熄了,乐队那里是亮的,指挥一身白礼服,全场掌声雷动,二万五千枝小烛霎时都自己点着了。
我忽然感激起来,意大利人的善于一直浪漫下去,真正是必不可少的德行。
(听众从来是处在黑暗中的,密密麻麻地孤独着,听众从来是死骸似的‐‐现在好了,好得多了)一烛一人一灵魂。这时,差不多是这样。
歌剧的致命的精彩,使听众欲仙欲死欲死欲仙,如果世界上没有歌剧,那可怎么办呢。
谢不完的幕,谢不完了,谢幕比歌剧还精彩。
主角竟向听众席走过来,近了,近了,我,真想,真想把男主角女主角一口吞掉。
当没有办法时,我转念嚼烂节目单,那上面赫然有一行字:unteatroucdalondo(世上独一无二的剧场)
那我也是啊,我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听众。
老箱
这古屋名叫ekieldhau,yoxtord,粗莽的树干,用来做成楼梯、粱柱,墙也是木墙。主人说:名贵就在于此‐‐不说也知道,英国贵族还是免不了自道其优越。
这暗趸趸的古屋是荷兰式,当然很好,好在没人再有如此浓厚的雅兴认真起造了。ladycaraleblois,女士年轻得很,她认为中国人必然喜欢中国物,几乎是强迫地引诱地把我带进储藏室,指给我看的是两只大皮箱,皮很软,髹足了枣红的漆。
分明是我外婆房里的大床北角的皮箱,怎会来英国苏佛克郡。即使是同一工场同一批手工业师傅的制品,我还是认为这两只大皮箱是我外婆家的。
由伦敦到saurdha镇乘的是火车,来接的便是房东太大,一个独居的、耽于写作的女诗人,女诗人又怎么样,不过她真是娴静、多札。七镑,每天七镑是算很低廉的了。并知是包括了玫瑰盛开的花园,同样玫瑰红的房间,床金色,电视幸亏是黑白,早餐无疑是英式,亨利蛋,火腿,等等。也罢。这个地方叫aldeburgn。
我已经发现好几个地方,如果是河流与海洋的交汇点,便有很美的景色,至少是绿草怒生,高齐肩头,其间小径曲曲,当海鸥嘎然飞出来时,才知它们喜欢栖息在草丛深处。
helgha教堂,有一个全用碎石砌成的钟楼,哥特式。
cretgha教堂是维多利亚朝遗物。听众席是一间一间的小房‐‐这样就好了吗?
tolleache家族的大屋建于十五世纪,外墙取朱红与白,说去年请著名建筑师augcbean全都装修过(英国贵族岂非在欣欣向荣了)不知为什么我对那几道吊桥特别想得多,吊桥,十足代表中世纪,以为全部吊起,什么事都没了,永远中世纪了。那大屋主人也来这一套,强迫我引诱我进入他的起居室,墙上挂着中国画,画上无款无章,知道是宋朝画院的次品,与我何涉。
主人问:
&ldo;是神品吗?&rdo;他能用中国音说&ldo;神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