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触手可得,可是他却重新关了抽屉。
丛笑笑没看清楚温斯年在做什么,问道:“你找什么东西吗?”
“没有。”温斯年坐好,关了床头灯。
屋子里面唯一的暗黄熄灭,淡淡的月色洒了进来。
温斯年的嗓音像一杯陈年的老酒,他缓缓地叙说了一个远久的故事。
“接张天池的案子,因为无疑中知道张艾艾的被拐卖的,”温斯年顿了顿继续道,“其实刚接的时候,我也以为张艾艾虽然是被买卖交易,但是张天池把她照顾得很好。”
丛笑笑点头:“也是,重点小学,重点中学,重点高中,一路的经历看起来像是公主似的被宠爱长大,真的难以相信……”
温斯年又道:“但是即便如此,我也觉得张天池有罪。”
丛笑笑怔了怔,对于这个问题,她也曾经设想过,结果是没有答案。
如果张天池真的爱张艾艾,那么即便当时的买卖交易,那么究竟是法网无情,还是应该情有可原呢?
温斯年冷笑一声终于说回了他自己,那个丛笑笑提及的故事:“我也是被拐卖的,所以只要有拐卖两个字的存在,他就必然有罪。”
她默了默,其实听懂了,但是他却以为她没懂。
温斯年伸过手又揉了揉丛笑笑的脑袋,低低的嗓音像是哄人似的:“故事太长,以后慢慢跟你说,先睡吧。”
她当时闭着眼睛,却没睡不着。
原来温斯年居然是被拐卖的。
她思绪万千,睡不着,不敢问,不知道从何而问,就像温斯年说的那样。
“我故事太多,不知道从何说起。”
后来她闭着眼睛很久,听见温斯年在耳边道:“我换个故事给你讲吧……给你练练听力吧,英文怎么样呢。”
他说了一个很简单的童话故事:“acrowfeltverythirsty(口渴的乌鸦)……”
这是丛笑笑第一次听温斯年说英文。
一个简单的单词,一句最普通的句子,用温斯年的声音说出来就多了那么层雅韵。
他说的是一个几乎人人都听过的故事,一直乌鸦没有水喝,然后它捡起石子填满了玻璃瓶,将它细细的嘴巴插进瓶子里面,终于喝到了甘甜的水。
whenhewasabouttogiveup,anideacatohi
……
gradually,thewaterrose,andthecrowwasabletodrkthewater
温斯年念完了故事,然后他说:“我喜欢这个故事,因为我一直觉得……我就是那只乌鸦。”
丛笑笑闭着眼睛没有回答他,她口角微弯困意浓浓,就这么睡着了。
温斯年起身替她松开了一点被角,并没有越过界限,他仅仅是知道她因为害羞才会紧裹自己,他也仅仅是因为怕她会热才这样做。
他知道她虽然没说,但是她一定懂,那只乌鸦为什么会是温斯年呢?
因为乌鸦想要喝水,都需要费劲力气一颗一颗捡起石子。
因为乌鸦即便仅靠自己,也最终喝到了它想要的一杯水而已。
这就是温斯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