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樾猛地睁开眼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继而自嘲一笑,声音微弱:“我用了这么拙劣的手段,师尊还是不能留下来吗?”
“你别说话。”云迟没有理会小团子眼中几欲坠下的泪光,直接下了床。
小团子艰难坐起来,双手紧紧抓着被褥,泪眼婆娑。
云迟只好折回去,将小团子按了下去,给他盖好被子:“给我躺好,不准乱动,等我回来。”
小团子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消化他话里的意味,总归是安分下来了。
上次是江韫铮给他开的药还剩下一些,云迟只出去了一刻钟便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了。
小团子一直留意着动静,听到声音挣扎着起来,趁着云迟手上端着药,不由分说地钻进他怀里。
云迟身子一僵,到底没有将他拉开。
“喝药。”
宋时樾低头一看,小嘴一瘪:“师尊,只是风寒,师尊抱着我一会儿就能……”
都这样了还想着要抱,云迟忍不住凶他:“闭嘴。喝药!”
人生病了就格外脆弱,被师尊这么一凶,小团子委委屈屈地嘀咕:“可是很苦。”
“喝。”
“好,我喝。”
眼见着是躲不过去了,小团子还懂得讨价还价为自己谋福利:“喝了师尊就多抱抱我,好不好?”
云迟没有回答,亲自将勺子喂到他嘴边。
小团子默认他同意了,低头喝了下去,喝完还委屈巴巴地抬头看师尊,提醒他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然而只得到了师尊冷冰冰的注视。
宋时樾在期待与紧张中喝完了一碗十分苦涩的药,喝完之后整个人都蔫蔫的,生无可恋。
师尊的指尖突然靠近,塞了什么进来,舌尖一甜,唇间似乎还存留着师尊手指的温度。
宋时樾含着蜜饯,甜味蔓延至心间,抬眼看师尊。
喂小团子喝了药后又喂着他简单吃了点东西,云迟在小团子直白的目光中过去帮他把被子掖好,熄了一盏烛火后走到窗边开了一条缝隙。
云迟没有错过他期待的眼神,可似乎并不打算兑现诺言。
磨磨蹭蹭将桌上的吃食都收进食盒里,他将内室的纱帐放下,提了食盒往外走。
“吱呀”一声,门被合上,徒留一室寂静。
宋时樾睁着眼睛在床上等了又等,直到烛火晃动着慢慢矮了下去,还是没等到师尊过来。
小团子难受得直蹬腿。
近几日云迟沐浴时心里总是不舒坦,虽说心里知晓那次是意外,相信徒儿不是故意的,可老觉得有人在盯着他看。
直到今日才舒舒服服地多泡了一会儿澡。
夜凉如水,丝丝缕缕的寒风吹散周身热气,云迟发丝散着,被他撩至身后,铺在脊背垂至腰间。
经过徒儿房间时发现烛火已经被熄灭了,云迟松了口气,径直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