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成点头,“也好。”
说完正事,腰酸背痛肚子饿的度蓝桦就扑到他身上,好奇道:“皇上有没有说下一步派你去哪儿?”
肖明成伸手接住她,有一下没一下顺着她乌黑浓密的长发,对沁凉柔顺的发丝从指缝间划过的触感相当痴迷,“还没有。”
度蓝桦托着下巴仰头看他,“你猜呢?”
肖明成失笑,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眉心,“圣心难测,这可叫我怎么猜?”
度蓝桦眨眨眼,“你这么厉害,什么猜不到?”
这一记马屁拍得肖明成颇有些飘飘然,十分受用的嗯了声,果然沉思片刻,道:“做官么,大致可分京官和地方官,我自然是想继续留任地方,估计皇上也有这个意思。”
度蓝桦略一琢磨,也很快品出味儿来。
京官诱惑大,但风险也高,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稍不留神就有粉身碎骨的危险。洪元那样的家世尚且不得不去平山县苦熬三年,以退为进,更何况肖明成出身寒门没有靠山?纵使有皇上支持,想要施展抱负也必然困难重重。
他们能想明白的事,皇上肯定更清楚,所以大概率还是会让肖明成去做地方官。
而地方文官又可粗暴的划分为封疆大吏和基层父母官,前者肖明成自己都不敢想,资历太浅、功劳不够……基层父母官的话,最常见的无外乎知县知州知府这么一路升上去。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接下来肖明成不是知州就是知府,究竟具体是哪种,实在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他今年满打满算也不过才31岁,许多人这会儿还在考场苦熬呢,所以即便只是知州,也已算货真价实的年青有为了。
大凡一流豪商巨贾,背后多有王公贵族撑腰,下剩的才是平民百姓争抢的地盘。可即便是不入流,放到地方上也不容小觑。
度小姐出嫁时,度家尚且只能算作京城三流商贾,但度蓝桦此次回京,派阿德去外头打探了一圈后愕然发现,短短三年时光,度老爷俨然已经开始迈入二流商人行列,也算天赋异禀。
跑跨国海船风险极大,稍不留神便会死无葬身之地,可若能顺利返航,其利润之丰厚足以让所有人惊叹。
度家的船队去时贩卖茶叶、丝绸、瓷器等大禄朝特产,回来时大量采购西洋宝石、香料并各色精巧玩意儿,一来一回都不走空,暴利何止几十倍!
不管度蓝桦芯子里怎么样,但在世人眼中,她确实是度家的女儿,除非真正撕破脸闹到世人皆知,否则天生一份血缘永远无法割断。如今她也差不多想开了,与其一味回避,倒不如正面接触试试。度老爷既然生意能做到这一步,必定不是个糊涂人,即便没有亲情,只当个合作伙伴互惠互利也不错。
不过跟度太太打的第一个照面就把她恶心得够呛。
见到一别三年的女儿,度太太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还没有身孕?”
也不等度蓝桦回话,她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唠叨起来,“男人天性凉薄,女人的好时候统共就那么几年,你都快二十三了,再不赶紧生个孩子,以后还能有好日子吗?”
度蓝桦都给她气笑了,“我怎么就没有好日子了?”
大过年的,有你这么咒自己亲闺女的吗?
见她这样,度太太越发烦躁,语气也更生硬严厉了,“男人总是爱颜色的,你如今还算花容月貌,可容貌能有几时?他以后的官儿越做越大,多少女人要不来!若不生个儿子抓住他的心,来日有你哭的时候!”
度蓝桦已经完全丧失了跟她聊下去的兴致,三观不同,无法交流!
她端起茶盏刮了几下茶梗,冷冷道:“三年未见,你就不问问女儿过得好不好?”
度太太仿佛在听什么天方夜谭,“好不好的,难不成你还能和离?都这么大的年纪了。”
这么大的年纪了……大你爹!度蓝桦直接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度太太被她的举动惊呆了,短暂的错愕后拍案而起,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还不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我可真是享受不起!”度蓝桦嗤笑出声,一手扶在门框上,只丢给她一个晦暗不明的侧脸,“是为了你自己吧!”
自以为是的“为了你”当真令人作呕。
“男人若是无情,你就算是母猪转世,一口气生十来个儿子也屁用没有。左右他看重儿子,与你何干?你也就是个容器罢了!”
“你家姑爷有儿子了,我觉得还不错,生孩子那么恐怖,我还不想生呢!”
在医学和科技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生孩子尚且是高风险,更何况各方面都不过关的古代?反正度蓝桦是不信那些上写的,什么女主角一年抱俩三年抱仨,各种龙凤胎、三胎,恨不得pk母鸡下蛋,生完之后半点后遗症没有,还大胸细腰各种风骚。
纯粹扯淡!
之前在平山县时她就旁敲侧击问过夏夫人她们了,有一个算一个,要么漏尿要么腰酸背痛,没有一个健全的。
度蓝桦还真就决定了,除非自己心甘情愿,不然这辈子她就不生了能咋地?女人的唯一价值又不是产育机器!
左右封建社会也有好处:官员必须敬重正妻,她有钱有班底,肖明成打也打不过,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