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露在外面的地方,从鼻空到脚背,横七竖八插了好几根管子,有粗有细,长短不一,有的连着输液袋,有的连着储尿袋,还有的根本说不清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老人睡着了,只是因为过分消瘦导致眼球外突,使得他的双眼无法闭紧,眼皮下露了一线眼白,面容与“慈祥”或是“仁爱”完全不搭边儿,反而像极了早二三十年前港产片里脸色蜡黄青紫的僵尸。
“他快要死……呃……我是说,陈先生他……”
丹尼尔站在距离病床足有半米开外,干巴巴地说道:
“他确实……病得挺重的,是吧?”
顿了顿,丹尼尔又道:
“反正他现在睡着了,我们……看望过他就行了吧?”
律师转头看了丹尼尔一眼,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只点了点头,用公事公办的态度回答:
“是的,只要这样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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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探望”过陈大发之后,就各自回房去了。
北泉和卫复渊两人的房间里,北泉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原本这些他是打算在昨天就一并完成的,只可惜他有伤在身,在自家助手的后背画好符咒之后,血气心神就已然消耗殆尽,若是再勉强施法,怕是就得当着卫复渊的面吐血了。
于是北泉只得祈祷那不知藏在何处的另一名术者同样投鼠忌器,不敢先行出手。
好在他们运气不错。
对手显然也没能摸清他们的底细,昨晚没有贸然动手,北泉总算得以实施他的第二个保险措施。
于是卫复渊就看着老板从手提箱里拿出许多样奇奇怪怪的东西,开始在房间中忙碌。
北泉先是在房间的四个角落各钉上六枚长钉,然后用红色的细线,好像做某种大型的手工编织一样,在这二十四枚钉子上缠出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又在纵横交错的红线上拴上几只铃铛和一些奇形怪状的骨头。
随后他又化出倾光万象笔,以血为墨,写了数张黄符,逐一贴在了房间相应的方位上。
“你在干什么?”
卫复渊奇怪地问道。
“在做一个安全屋。”
北泉单手一扬,一张符就绷得笔直,径直飞了出去,“啪”一下黏在了门楣上。
“之后如果发生了什么你我一时间无法应付的事,就直接跑进房里,将门关上,知道了吗?”
卫复渊:“进来以后呢?”
“当然是想办法了。”
北泉笑了笑:
“这房间里的咒符应该能替我们挡一会儿,算是争取时间吧。”
卫复渊“哦”了一声:
“这么看来,这次的对手很厉害吧?”
他的目光在北泉身上来回梭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