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一再声称事后绝对把公寓恢复原样,清理得一尘不染的指天发誓下,徐翘点头表示了同意。
能怎么办,人家捏着她的命脉呢。要是他回头出去吼一嗓子,说大家快去杏林湾看看,徐翘现在过得好惨啊,穷得包包也买不起,首饰也买不起,破产前最后买的几身冬装翻来覆去地穿,成天躲在一家名不见经传的珠宝工作室打工还一事无成‐‐她不得呕死。
程浪坐在客厅餐桌边,瞥瞥阳台上热情似火地布置着&ldo;战场&rdo;的江放和沈荡,又看看对面徐翘委屈巴巴耷拉着的小嘴:&ldo;一会儿让你高兴,先吃晚饭。&rdo;
迎接了两个不速之客,计划被打乱,他吩咐餐厅把晚餐送到了家里,这会儿餐桌上摆满了圣诞限定的煎物和烤物,还有各色蛋糕布丁西饼。
最嚣张的,是正中央那只烤得金黄酥嫩,串在钢管上搔首弄姿的火鸡。
见徐翘对这鸡无从下手,程浪戴起手套,左右手各执一柄餐刀,没几下就把一盘剔成薄片的鸡肉推到了她面前。
徐翘的注意力果真被转移。
这男人怎么能把&ldo;大卸八块&rdo;这种荤腥的事,做到优雅得像在弹钢琴?
而且,看这仿佛对火鸡每一根骨头位置都了如指掌的熟练手法,再看餐盘里片片肥瘦均匀,酱汁淋得一丝不苟的鸡肉……
一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太子爷,练家子到这种程度,总不能是为自己吧。难道他每年平安夜都这么伺候人?
一年换一个好妹妹分火鸡,这剔肉服务搞批发的是吧。
徐翘突然生出了一种饱腹感,胃里好像有气泡在咕噜噜地沸腾。
&ldo;怎么?&rdo;程浪拿餐巾轻轻擦拭着手,完全置身频道外。
徐翘努努下巴,意指餐盘里的鸡肉:&ldo;小程总经验很老道啊。&rdo;
&ldo;我十四岁起一直在国外,欧洲那边比较注重圣诞节。&rdo;程浪分析着她的弦外之音,不确定她是不是那个意思,所以停顿了一会儿才补充,&ldo;我母亲爱吃火鸡又不喜欢动手,家里培养的。&rdo;
徐翘带着一丝下不来台的恼羞成怒,一叉子叉起一片鸡肉:&ldo;解释这么多干吗,我问你了吗?吃饭就吃饭,闲聊什么?&rdo;
&ldo;……&rdo;
阳台那边传来一句江放的感慨:&ldo;从清甜雪花梨到呛口小辣椒,浪总的品位真是改革开放了。&rdo;
徐翘侧目望去,眼睛里的火星子蹭蹭冒起来。
程浪虚虚按了按桌面,打住她:&ldo;等会儿让他哭着回去。&rdo;
&ldo;物以类聚人以群分,&rdo;成天把女性当附属品似的挂在嘴边调侃,这就是他们有钱男人的德性,徐翘觑他一眼,&ldo;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跟他一起哭着回去吧。&rdo;
交友不慎果然是人生大忌。
程浪摇摇头,避开她的锋芒:&ldo;吃饭不闲聊,那说点正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