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主儿,可勒着手了。&rdo;
&ldo;没有,没事,婉贵人,不中用的话是哪里传来的信儿。&rdo;
婉贵人见王疏月面色不好,犹豫道:&ldo;您不好,也不该跟您说,我是听给二阿哥用药的太医说的,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好像不准太医院给老太妃用药了。应该是不想让十一爷……赶回来见那最后一面吧。&rdo;
金翘疑道:&ldo;这么说倒是怪,前几日可是太后娘娘劝的咱们万岁爷顾念兄弟之情,才把十一爷这事从政事变成了家事,引万岁爷松的口,听婉主儿这意思……&rdo;
婉贵人道:&ldo;这都前朝的恩怨了,怎么说得明白,总之,太后娘娘定是要贤名的,至于,太后娘娘和太妃有多深恩怨纠葛,就不是我们这一辈的人能妄言的了。&rdo;
这一说,就又说深了,并不是婉贵人的本意。
好在,是时梁安揭开竹挂子进来。
&ldo;主儿,大阿哥下学了。&rdo;
婉贵人正怕王疏月要细问太妃的事,便借不搅扰之故,告辞出去了。
金翘命人进来收拾茶碟,一面道:&ldo;主儿,您已经狠了心把自己关在翊坤宫里,可不能去过问畅春园的事啊。&rdo;
王疏月望着手中的绒线,一言不发。
金翘不安心又道:&ldo;主儿,十一爷早就大势已去,就连他兄长恭亲王也跟着没了脸。如今,就算还有人拿老太妃的病做文章,不过也都是些学里那些讲什么孝悌之道的老大人,万岁爷当他们没眼力见,处置了也就罢了,可是娘娘您不一样,这宫里,上到太后,下到淑嫔那些人,都巴不得您在十一爷和太妃的事情上行错一步,您可千万千万不能此时沾染啊…&rdo;
说着,她不由跺脚:&ldo;哎,这婉贵人也是,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偏今日撞过来,又与您说那些话,咱们这翊坤宫的门,连自己锁自己都不成了吗?&rdo;
她一急,话也说得急。
王疏月只是静静地听着,临了方道:&ldo;你和梁安,已经劝了我很多次。&rdo;
金翘道:&ldo;奴才们都糊涂,只会一味地说,惹主儿烦了是吗?&rdo;
&ldo;不是,是我心里难受,但面上不能表,口也不能言。&rdo;
说着,她丢了手中的绒线:&ldo;所以里内烦躁罢了。&rdo;
金翘垂了头:&ldo;是奴才不好。主儿是明白人,奴才以后不说了,主儿,不早了,传膳吧。&rdo;
转眼到了四月初。
畅春园奏报,裕太贵妃没了。
那时,贺临离京城不过三十来里,然而,他还是和王疏月一样,到底没能赶急,见母亲最后一面。
这一日,四更天刚过,翊坤宫西暖阁的灯就亮了。
张得通与何庆侍立在明间外面,尚衣监的人捧着龙褂玉带垂首候在地屏前,金翘引着伺候盥洗的宫人穿过地罩,见屏风后面王疏正在倒茶。
&ldo;万岁爷,主儿,可要传尚衣监的人进来。&rdo;
王疏月端上茶盏抬头看了一眼皇帝,皇帝端茶喝了一口,对屏风外道:&ldo;还有些时候,让他们候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