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根本没有持家经验,这半年来只看见一叠叠账单以及一个魂不附体的男人,不由她不心怯。
钱不见了,钱去了何处?
玉露团团转。
金瓶在对面可以清晰看见她在客厅里摔东西。
金瓶摇摇头,师傅宠坏了她,玉露早已忘记孤儿院里的艰难岁月。
金瓶静坐下来看书,她手中拿着咆吼山庄。
有人按铃。
她去开门。
门外站着玉露,面肿眼红,她哭过了。
奇怪,左看右看,怎么都不像一个买凶杀害同门师姐的坏人。
但是,师傅时时告诫他们:人不可以貌相,行走江湖,最需要提防三种人:美貌女子、小孩,以及老人,看上去越无辜越是厉害。
她问:「王太太,有什么事?」
「上次多谢你的参茶。」
玉露手上提着一篮水果。
「还有呢,请进来坐。」
她果然找上门来了,以为是陌生人,多说几句没有关系,话憋在心里太久,不吐不快。
金瓶斟出一杯参茶,玉露一口气喝下。
金瓶看住师妹微微笑。
也许,师妹从头到尾没有好好看清楚过她,玉露只知金瓶是她假想敌,打倒金瓶,她就可以做第一号,其它一概不理。
玉露忽然说:「这屋里有一股辛辣的香气。」
「呵,是我点燃的檀香。」
「从前,我一个亲戚也点这种香。」她说的是师傅吧。
金瓶心中叹息,粗心呵玉露,檀香平和哪有这样迷惑。
玉露说:「张太太,你家居真简洁。」
金瓶又笑笑。
「我就快生养了,有点害怕。」玉露说出心事。
「今日医学进步,生育是平常事。」
「没有长辈照顾,我又无经验。」
「王太太,你有丈夫在身边,又有好几个佣人,比起我是好多了。」
玉露却仍然问:「万一有什么事,我可否到你家按铃?」
金瓶微微笑,「当然可以,邻居应当守望相助。」
这时,胎儿忽然蠕动一下,隔着衣服,都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