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襄耸起了眉峰,却未置一词。
地牢。
一整日的喧嚣在静谧的夜色中渐渐沉淀下来,周围一片晦暗,俘虏横七竖八地躺在栅栏之后,鼾声四起,刚刚交接完的守卫也在拐角的劏房里睡着了,唯有尽头那个阴冷的房间里还有稀疏人声传出,侧耳细听却又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这座单独且密不透风的牢房里关着西夷的风云人物‐‐拓拔桀。
本来破阵之后楚襄就要杀了他,偏偏被楚钧拦下了,秘密关押进来之后,楚钧在这里耗了半天的时间,没有人知道他说了些什么或是做了些什么,连他的亲信千朝也只能远远地守在外面,不得擅自入内。
没有声音不代表楚钧没有动作,事实上,拓拔桀已经受尽了酷刑。
&ldo;呵呵……王爷是不是弄错了,本座已经被逐出了中枢,又哪来情报可以提供给你?&rdo;
拓拔桀吐出一口血沫,嘴唇牙齿上面均是黑红一片,看起来尤为吓人。被捆在柱子上的身体也不安分地动了动,很快又被浸过水的羊皮绳勒得更紧,几乎深陷皮肉之中,他却毫无异色,反而笑得越发肆意。
浸淫毒术多年,他的体质远异于常人,这等刑罚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楚钧盯了他半晌,终于松开了手中的刑具,面无表情地坐在了对面的太师椅上。
他受的折磨还比不上筝儿所遭受的十分之一,一刀了结实在是便宜他了,不过没关系,他多的是时间跟他耗。
拓拔桀见他面色不善,故意讽刺道:&ldo;没想到号称正人君子的宁王也会借着打探情报的名头,替自己的女人公报私仇……&rdo;
楚钧冷冷地看着他,完全不受挑衅。
&ldo;你若肯交出来,本王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全尸。&rdo;
&ldo;全尸?&rdo;拓拔桀重复了一遍,旋即发出一连串嘶哑的笑声,&ldo;王爷只想着报仇,就不想知道些别的事情么?比如当年端木英是怎么死的,筝儿又是如何进入明月楼的,还有本座怎么会知道凌兮的父亲……&rdo;
话未说完,生生被一支射入膝盖的锐箭给截断了。
这几件事存在着微妙的联系,楚钧经他一说很快就意识到了,心底微微一颤,表面却未露分毫。再看拓拔桀,虽然被剧烈的疼痛折磨得几乎晕过去,但一直没有求饶,反而愈加得意。
&ldo;王爷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rdo;
&ldo;说!&rdo;楚钧再次启动机关射中了他另一个膝盖,显然耐心告罄。
拓拔桀咬破了唇舌,又是一缕鲜红溢出,衬着他阴恻恻的笑容,显得格外诡异。
&ldo;本座也不妨同你挑明了说,端木英当年在出任务的时候为本座挡过一箭,伤及内腑,撑了几个月就不行了,本座顺势以父亲的名义接管了筝儿和凌兮。&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