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夜班,她在休息室等我,买了吃的,我一下班就有宵夜。
她把我出狱后第一幅画认真裱在框里,站在画旁边,比着剪刀手,叫我拍照。
我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瘦削腼腆,看到我弯起眼睛。
她在拼命抓住我。
一想这些,我也哭了。
程演叹气,没有劝,避开去了厨房。
谢如岑哭完。
她问,我答,掐去在琼山放纵的那一段,告诉她苑洲的事。
一直待到傍晚,程洵回来,把我和程演叫到一起。
“我去见了心理医生,他说治疗效果不好。海流把恐惧、悲痛藏起来,没有任何反应。”
“他的心,现在就像往气球里灌水,水不断增加,气球不会破,只会更沉重。”
“等到气球坠地,心理彻底崩塌,重建会很难。”
程洵眉头紧锁。
“他建议我们带他到新环境,最好找到一个合适的刺激,先把情绪疏通出来。”
“我可以带他和如岑去旅游。”程演说。
程洵摇头:“路上很累,会加剧疲惫,而且后续还有很多事情要办,不能走远。”
“再者,姐弟两人在一块,很可能负面情绪相互传染,我怕他们一起陷在里面。”
……
我想了想。
“我行吗?我家附近有个公园,我能陪他玩,也能按时带他去看医生,你们看行不行?”
程洵看一眼我,又望向程演。
程演思忖半晌:“行,我去问问如岑。”
“暂且先辛苦你。”程洵说。
时隔一年半,我带谢海流回到了家。
小孩像一具空壳,不说话,不乱动,没有表情,只是静静待着。
吃的、玩的一一买来、试过,他礼貌又疏离,也不会拒绝。
他忍着吃他不喜欢吃的东西,吐过一回。
鞋磨破脚腕,他不说。等我发现,伤口都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