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看他:“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只有喉结微动,火气抑制在紧闭的唇齿间,始终一字不启。
胸口气流乱窜,我靠在座位上坐立不安,牵扯出一股反胃的感觉。
很快,车开入金鹤湾,路过乔行家朝里面驶去,然后停在在一幢房子前面。
这是……
贺折和孟幻的婚房?
我坐直身体看向开车的人,声音发抖:“你疯了吗?”
他合了一下眼。
大门打开,车到庭院。
外面的天空透亮,有光,让污秽阴暗无处遁形。
我感觉自己也是它们中的一员,光一照,就现出原形。
“下车。”
贺折卸下安全带,总算说了两个字。
我回过神,推门出去。
他看了我一眼,不耐烦地走几步绕过车头,继续扯拽着我朝屋里去。
有人过来,迅速朝我瞥来一眼。
他问贺折:“您需要准备早饭吗?”
“不用。”
贺折不管不顾一路将我拖拽,到大厅,上楼,转弯,再到卧室。
他的手紧攥着的手腕。
体温交汇,是带着湿度的滚烫。
我看着,他背影利落挺拔,离我很近,又像是隔得很远。
一声关门的动静,我从恍惚中清醒。
接着,我被推搡进入浴室,跌坐在浴缸中。
贺折拿起淋浴喷头。
我只看清了深色暗纹的瓷砖,冰冷刺骨的水流便迎面而来,顺着下巴,沿着颈线,流入胸膛。
凉。
仿佛把五脏六腑浸泡到冰水中,我牙齿打颤,禁不住蜷起身体。
我想挣开贺折的牵制,可眼前模糊不清,脚底湿滑,起不来。
我只能胡乱地扶住他的腿,汲取那一点干燥的热意。
我在水中唤气,齿间挤出几个字:“我……冷……你快……关上……”
我想起来,镜园有一个喷泉,冬天结了冰,小孩站上去玩。
冰层不厚,随着水漂移浮动。
到我了,刚踩入一脚,冰面破裂,整个人便失去平衡跌进水池。
水池里水和冰混合,顷刻间包裹全身。
那种冷,是带着痛楚的冷。
而这种冷,则是带着厌恨。
隐约感到贺折探过身体,伸手旋一下按钮调了温度,渐渐的水开始变热,浴室中氤氲开白色水雾,我慢慢打开身体。
然后他放下淋浴喷头,伸手掰过我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