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眼看他:“你不要在我面前对他明嘲暗讽。”
顾游弋哈哈两声:“好好的一个名门贵公子,如今被圈内圈外群嘲,‘啪’一声,跌下了神坛。”
我皱起眉头,离他远远的,扭头看窗外不再搭腔。
到了地方,把房子里里外外看遍,我觉得没问题,把房屋合同签了,借口坐车头晕在院子的凉亭里坐了好一会儿。
“我对你好吧。”顾游弋又说了一遍。
我假意一笑:“我张嘴就能把真相说出去,你能不对我好吗?”
“不是因为这个。”他说,“我是看在一块长大的份儿上,小时候的你比现在讨人喜欢。”
“……”
顾游弋目光飘远了,他点上一根烟:“清清淡淡的跟谁都能聊得来处得来,哪像现在,浑身长刺儿。”
“镜园有一片桦树林,到晚上黑黢黢一片,只有最里面一盏灯。我记得小时候从班车下来,要经过那儿回家,那时候胆儿小,还挺害怕,到了林子边上,都是疯跑回去。”
“有一次我东西落班车,下来时人都没影了。风刮着树乱晃,挺吓人。犹豫着喘口气闷头跑,然后就看见你哼着歌儿回来。”
我想了想,哦,是小学时候。
“我问你怎么回来了,你说听见有猫叫,你喵一声猫就喵一声,还让我试试。”
顾游弋笑笑,难得笑得纯粹,他说:“其实是怕我害怕吧,那时胆子还不如一个小女孩儿,可真丢人。”
我记不得了。
“你那时就这样,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会表露,做事向来不做声响、润物无声。”他呵出一口烟,“谁能想到呢,现在这副样子。”
我叹一口气,不想跟他回忆往事,说:“该走了,我回去收拾东西,手续办完这两天就搬来。”
他耸耸肩,起身出门。
搬家前一天下午,张嘉兰担忧我的情况想来看我,拒绝不了,我也走不开身,便给了她地址,让她直接到镜中湖苑。
她进门,惊叹道:“房子真不错,是你的?”
“哪能,我被赶出家门家里半毛都不再给了。”我说着,手下不停,把画册书籍装箱,再用胶带缠了几缠,“一个朋友的房子。”
一箱子暂时收好,我去厨房烧水,煮一壶茶。
热水煮沸,隐约听见张嘉兰叫我,不清楚,我将沸水灌到玻璃壶中,端出去,问:“怎么了?”
她站在电脑桌前,疑惑不解:“怎么看起了攻略?你想出国旅游吗?”
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图片,我“哦”一声。
程洵提起出国教书一事,我一时兴起,查了查那地方的信息。
我走过去,把网页缩回桌面,说:“新闻推送,感兴趣就看了看。”
她点点头,犹豫了犹豫,问起程洵的事情:“程老师在网上说孩子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