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交谈几句,勉强做完检查,我躺在病床上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醒来发现乔行还在。
我愣愣地看着他,说:“哥,你辛苦了,快点回去休息吧。”
“不急,等家里阿姨来了我再走。”他说。
不远处,是一扇窗户,映照出房间内的事物和人的影子,外面则是漆黑深渊。
十二楼……我闭上眼,都是贺迁最后的惨叫恸哭。
想着想着,我不自觉蜷起手脚,将头蒙在被子里。
乔行的声音有些模糊。
“家里已经收拾好了,过两天出院后就可以住进去。”
“是奶奶的意思,不过一切在你,想住哪里我去安排。”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放松心情,养好身体,什么都不要想。”
我听着,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贺折呢?他怎么样?”
一声叹息。
乔行说:“他一直在处理贺迁的后事。”
停顿几秒后,他继续道:“通知你的那天,其实是贺迁头七。”
“实际上,是你自首的那天中午,她跳的楼。”
我一愣,腹内一股酸,反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一股气窜入口腔,我立即翻身,跌跌撞撞跑到洗手间,狂吐不止。
累了,身体没有力气,我瘫坐在地上,闭着眼,像是溺在水里,苍白的光洇过眼皮,都是冷的。
然后一道影子挡住了光,温热的呼吸扑面,我睁开眼,迎上了贺折颤动的目光。
他把我抱起,我贴到他耳边,压抑着哭腔,用极低的声音说:“我,我……好想你。”
四十一天,每一天都是。
第47章
乔行和贺折在门外说话,我又陷入昏睡。
醒来时天光放亮。
贺折倚在窗边,侧着头垂眸看向外面,熹微晨光在他身上轻描出一层柔和的轮廓。
我看得出神,他感受到我的视线,转过头隐没在阴影中。
“你一晚没睡?”我问。
“嗯。”
他站得远,神情模糊不清,看不分明。
“今天去把证领了吧。”
我胸口一滞,哑着声音问他:“是为了孩子?”
“算是。”他低垂眼帘,目光藏在深处。
气氛一时僵硬。
我翻身平躺,视线在屋顶散开,不再看他,轻声道。
“医生说胎儿状况不是很好,有可能会流产,所以证就先不用领了。”
我稍停顿,才说:“我其实也没想好到底要不要。”
沉默许久。
我听到衣襟娑动,贺折叹口气,喉间咕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