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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章桐走到咖啡桌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或许是想多留住几个客源，所以咖啡馆里开足了暖气。

刘东伟的个子比刘春晓略高，有将近185公分，所以，小小的咖啡桌与他高大的身躯多少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他窝在咖啡椅里，显得很不舒服的样子。

抬头看见章桐，刘东伟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ldo;你好，章医生。&rdo;

&ldo;我没有太多的时间。&rdo;章桐点点头，算是问候过了，她顺手把装有x光片的信封递给了刘东伟，&ldo;死者的舌头是被一把锋利而又小巧的刀给强行割去的。舌骨虽然是我们人体最柔软的骨头之一，但是它毕竟是骨头，咬痕和切割痕迹一下子就能分辨出来。所以，死者不是被蛇咬死的，是被人用刀子直接从根部割去了舌头。如果要我说的话，那就是这人虽然没有医学背景，但是非常熟悉人体构造。我所能帮你的，就是这些了。&rdo;

&ldo;什么样的刀子?能分辨出来吗?&rdo;

&ldo;如果光从手头证据来看的话，死者的面部尤其是口腔部位边缘没有受到明显的损坏，而这把刀又能在死者的口腔内部实施切除行为，所以，可以推测，这把刀的长度不会超过十五公分，我是指刀刃和刀柄加起来，至于别的，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我没有看见尸体，不好下结论。&rdo;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ldo;凶手是个非常惯于用刀的人。&rdo;

刘东伟双眉紧锁，一脸愁容，他靠在身后的椅子上，双手一摊，神情显得很无奈：&ldo;司徒老师是个脾气性格都非常好的人，在我印象中他没有与人结怨过，为什么有人会要杀他?他的随身财物也没有丢失。&rdo;

&ldo;这种作案手法确实不符合抢劫杀人犯一贯所采用的手法，但是我是法医，不是侦探，所以这个帮不了你。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请案发当地的警局向我们这边提出申请，我会按照程序给你出具一份鉴定报告来推翻死者是意外死亡的结论。&rdo;

刘东伟看了章桐一眼，没有吱声，点点头。

&ldo;你可以和我说说你电话中提到的那件东西吧。&rdo;

&ldo;十三年前，有一件案子，阳明中学女生被害案，至今未破，是吗?&rdo;

这话使得章桐感到自己的胃里立刻产生一阵痉挛，她忍不住蜷缩起了双腿：&ldo;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案子的?不会又是你的那些&lso;神秘朋友&rso;吧?&rdo;

刘东伟并没有马上回答，他从兜里拿出一本已经发黄的笔记本，里面写满了字，可以看得出用力之深，几乎力透纸背。他把笔记本平放在咖啡桌上，然后一页页地翻过去，很快，两张纸片出现在了书页间。他并没有拿下纸片，相反，连同笔记本一起，轻轻推到章桐面前。

&ldo;这是两张车票，还有一篇日记，你看一下。&rdo;

章桐这才明白了在自己来之前，刘东伟在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同一车次的两张来回车票，只有票根，上面显示的时间分别是2001年的10月22日和10月29日。日记很短，只有几十个字，并且字迹非常凌乱，有好几处因为写日记的人过于用力而把纸张戳破了。

&ldo;这是谁的日记?怎么会到你的手里?&rdo;章桐一头雾水。

&ldo;没关系，写日记的人已经死了，这是他的遗物。&rdo;刘东伟轻轻叹了口气，补充了句，&ldo;留给我的。&rdo;

章桐没再多说什么，她把注意力重新又集中到了自己面前的日记本上。

2001年10月28日雨

我终于鼓足了勇气来到这个城市，开始的时候，我相信，我这么做是值得的。可是，当我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突然发觉自己好无能，我没有勇气去面对，我是个懦夫。我犹豫了，面对无辜被害的人，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恨，我好恨我自己。如果能下地狱的话，我愿意下地狱，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宁愿替那个女孩去死，她毕竟才只有十五岁啊。但是我做不了，我连去死的勇气都没有。……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下午的时候，去阳明山给女孩送了束花，希望，她的灵魂能够得到安息。

愿主宽恕我的过失!

&ldo;十五岁?阳明山?十三年前?女孩?&rdo;因为激动，章桐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ldo;这个日记的主人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rdo;

&ldo;你别多心，我调查过了。他不是凶手，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老师，生前是竹南中学的物理老师，他叫司徒安。而十三年前案发的那一段时间，他因为心脏病，在医院住院。&rdo;刘东伟冷冷地回应。

&ldo;他就是你给我看的那个死者?&rdo;章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ldo;没错，就是他。&rdo;刘东伟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章桐的脸上，他看着面前早就已经冰凉的咖啡，依旧面无表情，语气平淡，仿佛是在叙说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ldo;十三年前欧阳青案子的每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虽然不是主办法医，但是尸检报告是我写的。而我们发现尸体的时间，是10月15日。也就是说，司徒安在案发后将近一周多的时间内，来到这里。如果说已经排除了他是凶手的嫌疑的话，那么，难道说他知道谁是凶手?他是凶案的目击证人吗?&rdo;想着实验室无菌处理柜里的那对眼球和雏菊，章桐的心就被狠狠地揪成了一团，&ldo;还有那朵雏菊，到底是什么意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