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敢说有研究,不过四川的材料还是看过一些。我仿佛记得一个材料上说,&lso;达开不自入绝境,则不得灭;即入绝境,而无彝兵四面扼制,亦不得灭。&rso;连石达开自己在供词里也承认,&lso;到紫打地方被兵勇夷人击败&rso;。……&rdo;
&ldo;当时的实际情况究竟怎么样?&rdo;
&ldo;当时太平军的处境十分困难。主要是彝族上层的土司被清朝收买了。他们煽动各族群众实行坚壁清野,太平军每到一地群众就逃跑一空,四出征粮也无所得,不得不掘草根,宰战马,再加上痢疾流行,把一支强军弄得疲弱不堪。这时节,西面的彝族土司王应元截断了通泸定桥的孔道,前后杀害太平军好几千人;东南的土司岭承恩乘夜袭占了马鞍山,把太平军逼到不及一平方公里的峡谷里,太平军最后就这样覆灭了……&rdo;
&ldo;石达开究竟采取了什么措施呢?&rdo;
&ldo;也许他的缺点就在这里。很明显他对这些情况估计不足,也没有明确的政策。现在留下的有石达开给土司王应元的一封信,答应给王应元白金千两,好马两匹,请王让路,否则将予以痛剿,鸡犬不留。但这些话已经不起作用了。&rdo;
谈话暂时中断。仿佛彼此都在深沉的思索。停了好久,毛泽东才叹息了一声。
&ldo;教训是极为深刻的,尽管对这些农民领袖们不能苛求。
这个问题我们必须加倍谨慎!&rdo;
&ldo;是的。这里汉族的统治者,一向对少数民族很残酷。要他们纳很多的税,还要杀他们的人,扣他们的人质关在监狱里。我们新来乍到,他们怎么能弄清我们是什么样的队伍呢!&rdo;
&ldo;是的,是的。困难一定很多。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考虑,这里过大渡河是两条路:一条是通过冕宁经过大凉山彝族区到安顺场;一条是经过越西到大树堡。总司令,你看主力走哪条路好些?&rdo;
&ldo;润之,你说吧!&rdo;
&ldo;你先说嘛!&rdo;
&ldo;从大树堡过河到富林,这是通成都的大道,比较好走一些。可是杨森的部队正向这里急进,兵力比较厚,敌人很可能估计我们要走这里。经冕宁走安顺场,是条小路,石达开的主力正是走的这里。这里刘文辉的兵力比较少些,对我们比较有利,可是就要过彝族区了。如果我们的工作做得好些,似乎走安顺场比较好。&rdo;
&ldo;我也觉得走安顺场好些,大树堡方面可以作为佯动方向,要有点声势。过彝族区一定要精心计划,还要提出明确的口号。政策纪律任何人不得马虎。……你刚才还说到监狱里关着什么人质?&rdo;
&ldo;是这样,汉官把彝族各家支的头人关起来,让他们的家人子孙轮流坐牢。许多人都死在监狱里了。&rdo;
&ldo;应该通知部队把监狱打开,把关起来的彝族人民通通放掉。到冕宁就有彝人了吧?&rdo;
&ldo;有了,那已经是彝汉杂居的地方。&rdo;
&ldo;好,我们到那里就请他们开会座谈、吃饭。听说他们很爱喝酒,是吗?&rdo;
&ldo;是的,是的。&rdo;
&ldo;那就同他们喝一次嘛!&rdo;
这时,队伍中不知谁喊了一声:&ldo;瞧,大火!&rdo;毛泽东和朱德举头向西北一望,果然地平线上升腾着一丛火光,照得一大片天空都是红的。正在边走边睡的人们,也睁开惺忪的眼睛,纷纷议论。朱德正要找作战局查问,薛枫从前面跑了过来。
毛泽东和朱德下了马,站在路边。
&ldo;那是什么地方?是西昌吗?&rdo;朱德往西北一指。
&ldo;是西昌,敌人在城关放火了!&rdo;
&ldo;我们有部队去攻城吗?&rdo;
&ldo;没有。&rdo;
&ldo;没有,为什么他要放火?&rdo;
&ldo;是这样,&rdo;薛枫笑着解释说,据侦察员报告,敌人边防司令刘元璋和旅长刘元琮怕红军接近城墙,打算把西关烧了。可是他们又怕老百姓不满意,就把全城士绅找来开了一天的会,让士绅们自己提出请求,这才泼上煤油动手来烧。可惜三里长的一条最繁华的大街完了。他们还不准这些老百姓进城,老百姓只好露宿城外。侦察员就是听这些老百姓说的。
&ldo;这里离西昌有多远?&rdo;毛泽东问。
&ldo;整整三十里!&rdo;薛枫笑着说,&ldo;据老百姓讲,敌人原来是怕我们攻城,现在又怕我们不去攻城,因为我们不去攻城,他们就没办法嫁祸于人了。&rdo;
&ldo;我们四川的那些军阀就是这个样子!&rdo;朱德愤愤地说。
说过,朱德和毛泽东上马,继续随队行进。
&ldo;你对四川军阀是很熟悉的。&rdo;
&ldo;是的。&rdo;
&ldo;在贵州,我们就同刘湘交过手了;还有杨森,那个人怎么样?你好象当过他那个军的党代表?&rdo;
&ldo;是的。那是一个典型的投机专家,两面三刀,反复无常。他同吴佩孚的关系很深。北伐军进逼武汉的时节,他看吴佩孚危险了,就派出代表,四出活动,表示拥护革命。北伐军总部就委任他为国民革命军二十军军长,让我到他那个军做党代表。可是我到了万县,把委任状和关防真交给他,他倒借故推托,迟迟不就职。我一怒之下,率领政工人员走了。我刚刚离开万县,他就调动部队,配合北洋军阀反攻武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