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往下看,只见上面写道:“此一路上,我方派在路上接引之人,都瞧不见汝等行踪,这只因我并未吩咐汝等与人联络之法,亦显见汝等将行踪十分保密可嘉。”
瞧到这里,百维不禁暗自苦笑,忖道:“五夫人纵然妙计如神,毕竟还是想不到玄真被人点中穴道之事,我等被困在车厢之中,实是万不得已,她反说我等行踪保密,十分可嘉。”
心念一转,接着看道:“汝伤势必已痊愈,比刻可与玄真联络,由尔设法移开任无心等人注意之力,此后你两人也必须-明一暗,在暗中配合、汝若有禀告之事,一路上只要瞧见土地词堂.便可进去留下纸笺,唯一应切记之处,便是必需先将纸笺外包以一层油纸,入了土地祠堂后,便将留柬埋在香炉灰中,那土地祠堂中若有长明灯还在燃烧,灯油中必有我向你指示之留柬,贮于青铜筒中,你等可自灯油中取阅,只因若是派人与汝等联络,总不免落些痕迹.反不如这般隐秘。”
百维一口气瞧完了,方自长叹忖道:“此事隐秘的确是够隐秘的了,怎奈玄真已不能动弹,教我去和谁搭挡。”
而此刻困难便在眼前,妙果已去那方向搜查,自己是去还是不去,端的难以决定,却又必需在片刻间有所决定。
他心念数转,暗暗忖道:“我此番前来,纵然被妙果发现,也可推说乃是赶去接应于他。此人轻功不弱,但心计并不深沉,只需三言两语,料想便可将他瞒过。我若不去,又怎知南宫内院究竟有什么事要吩咐我等,说不定便要误了大事。”
最令他心中忐忑不安的,便是五夫人既已有密柬交代于他,为何又要玄真单独前去相见?
莫非五夫人竟有什么事要瞒过他?
莫非五夫人要向玄真吩咐的,乃是对他不利之事?
一念至此,他心中不禁大生疑惧之念。
只因他虽是南宫世家中人,但对南宫世家的种种手段,仍是时时有所提防。
这时情况已不容他再加思索,当下提气纵身,向那方向奔去。
奔行了三十丈开外,但见前面荒草,越来越长,几乎已过人腰。
百维心念一转,突然俯身卧倒在草中。
他虽已残废,但单凭一臂之力,已可在草中向前移动,以他阅历之丰.自不会发出丝毫声息。
过约盏茶功夫后,他估计最少已向前爬了数十丈之遥,四下仍无一丝动静,就连妙果都似已远去,听不到有任何衣袂带风之声。
若是换了别人,忍不住要伸头去瞧一眼。
但百维确是沉得住气,知道这死寂中,必定潜伏着危机,非但不敢伸头.索性顿住身子,不再动弹。
但闻风吹草动,沙沙作响。
又过了半晌,左面草间果然响起了一阵轻微之异声,似是蛇行草中一般。
百维心头一喜,更是屏息静气。
只听这声音越来越近,入耳更是清晰。
百维目光瞬也不瞬地凝注着声音传来之方向,暗暗忖道:“无论来人是准,我必需先发制人。制住了他,再加盘问……”
当下将全身真气,俱贯注在一条右臂之上。
忽然间,一阵急锐的衣袂带风之声,自正前方传了过来,声音来势极快,显见来人的轻功不弱。
但在如此情况之下,此人居然仍未隐藏行踪,如此放胆急行,又显见江湖历练必定极浅。
百维心念一动,暗暗忖道:“此人除了妙果,再无他人……”
一念尚未转完,只听嗖的一声.一条人影,自他头顶掠过,渐渐去远,左面长草中的异声.却早已在数丈外便已停顿。
又过了半晌.那已自远去之衣袂风声,又自响起,刹那间又自百维头顶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