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茅厕这边,陈源已经开始掏粪。
陈源捂住鼻子,几次都差点呕出来,赵氏在一旁急的不行,也想帮帮忙,可陈源终究都不许她靠近。
“熏臭了晚上我咋……抱你……呕——”
赵氏羞答答地挪去一旁:“君儿给你留了不少好吃的呢,说你辛苦。”
陈源哼笑:“这小兔崽子,倒是一直比他哥都有良心。”
说着,陈源对陈常君那一点小怨恨也就烟消云散。
他承认自己不行,那儿子当家就是理所当然的,又不是皇上禅位,家中能往下一代传的就剩下正屋的一个房梁,且那房梁也歪了有些年头。
午间散学时,陈源带着一身臭味坐在学堂外面的树下吃炊饼,陈常君和陈如秋走来,陈常君送来刘氏赠的茶。
陈源如今看小儿子那是越看越喜爱。
从前的陈常君任性些,也时常把他气得火冒三丈,如今他一定是长大了,竟然知道关心爹娘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喝陈常君亲手递来的茶。
陈源刚要夸奖陈常君,却见学堂散学的孩子们冲陈常君做鬼脸,拍着手上蹿下跳道:“陈家都是屎壳郎,五斗粑粑不够装!”
这群孩子的身后,正是傲慢而立的钱少辰。
陈源刚要冲上去,一把被陈常君拉住:“不劳爹费心,孩儿亲自动手。”
陈源想想也是,陈常君啥时候吃过亏?于是坐在一旁准备观战,等儿子打不过自己再上也不迟,到时候还有说辞,铁定能讹上一把,起哄都是有钱人家的。
儿子就是足智多谋!
陈常君信步朝着群孩子过来,还没靠近,这群就一哄而散,绝不留给陈常君近身的机会。
钱少辰跑远,得意地朝陈常君笑。
陈常君也没想打架,不过是驱散这些不知深浅的孩子而已,陈源在他身后扼腕:“可惜了,要不准能讹些钱米。”
想改变一个人谈何容易?陈常君只当没听到陈源的这些话。
按照事先说好的,陈常君给父母各自两个铜板,然后又多拿出六个:“爹,娘,记得买十文钱的粟米。”
陈氏夫妻愕然:“不是说这四文钱是给我们的吗?”
“是。但是晚上。这十文是买粟米的,如果不买,晚上就要喝西北风。”
说着,陈常君朝急躁的陈源挤下眼睛,陈源立刻领会其意,笑着高声道:“啊,没错,那就晚上再说。”
一下午的时间,这两文他没有信心不被赵氏翻去。
晚上散学时,陈如夏先带陈如秋回家做饭,陈常君打扫过学堂后,将幼儿《作息表》拿给邱闻昌,请他重写一遍。
邱闻昌看过后十分欣慰,除去字迹生硬,内容却很受用。刘氏最会依照章法办事,这样一来,她也有了可遵的依据,到什么时候做什么,就不会如今日这样焦躁。
邱闻昌一边抄写一边讲书写的技法,让陈常君在一旁观摩,之后便手把手教他写字。
陈常君抛弃杂念,用心学习,在邱闻昌的不断指导下,写出的字已经比《作息表》美观许多,就连邱闻昌也忍不住赞扬几句。
回家的路上,离吃饭还有些时间,陈常君便朝村后的柏树林去。
经过一片空地,和几个不知什么庙祠,就是柏树林绵长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