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爱绘画的钱鸣礼从没见过这种彩墨。
即使透过瓶子,那种彩墨的颜色都炫目且均匀,而陈常君又说那本花花绿绿的《山海经》就是用这种彩墨画出来的,不禁有些怀疑:
“听少辰说,那本书深深浅浅的色彩不下几十种,这只有三种啊。”
“这叫万变不离其宗。三种色彩亦可变换出万种来。”
说着,陈常君让小二拿来纸笔和十个小碟子。
铺开画纸,陈常君将三个颜色的墨水分别倒入碟子。
考虑过自己高超的绘画水平后,陈常君决定现场画一幅巨作。
他先沾黑色落笔,在纸上画下一个小三角,紧贴着三角又画个圆,紧接着画了一对像巴掌一样的翅膀。
钱鸣礼好奇:“画什么?”
“就随便画一幅百鸟朝凤里的凤吧。”
“凤?”
“对。”
“可传说凤是五彩的……”
“何止五彩?最低也得七彩起步……”
陈常君说着,换一枝笔,给那凤分别添上红黄蓝色拉长的尾翼。
这时候,颜色已经全部用完。
钱少辰好奇地四处张望,却见陈常君在第四个碟子里倒入一点红色,之后又倒入一点黄色,用笔尖一转,黄红交融,代表皇权的橙色顿时呈现。
“哇,这也太神奇了,是什么法术吗?”钱少辰在一旁感叹。
陈常君不屑,给那长相与凤毫无相关的作品加上浓重的一笔。
随后,陈常君在第五个盘子里依旧放入红色,之后点入绿色,笔尖在盘子里旋转,就得到鲜亮的紫色。
“哇!”钱少辰再次感叹,不住地推钱鸣礼:“二叔你看,会变色!”
钱鸣礼笑道:“变色不足为奇。但是‘用墨无他,惟在洁净’,这些颜料混合后没有一点渣滓,颜色更加鲜亮,实属难得。”
陈常君继续调色,心中一阵感叹,没想到小时候在公园练就给石膏奥特曼上色的本事,现在竟然能派上用场。
可见技多不压身是至理名言。
不一会儿,这只草鸡凤的庞大尾翼完工,钱少辰仔细辨认,色彩竟然不下十种,当然,除却七彩以外还有各种深深浅浅的渐变色。
“这就是我说的万变不离其宗——其实世上任何色彩,都是由这三原色造就的。”
陈常君的这一番话,让几个人都惊讶不已。
钱鸣礼眼睛几乎贴在纸上细看,最后忍不住感叹道:
“我见过最好的颜料也不能轻易融在一起,混合得到的新颜色并不稳定,有时候画完还会变色或者生出渣滓,整幅画都毁了,这中颜料好似不会有这种状况。”
放下笔,陈常君对钱鸣礼道:
“那是产生了化学反应。你用的颜料不同颜色用的是不同原料,而我这三原色原料相同,无论怎么混合只能调色,性质不会改变。虽然我在绘画上有一定造诣,可我心不在此,这三瓶三原色就送给钱二叔,也算物尽其用。”
钱鸣礼望向那只色彩斑斓却看不懂是何物的“凤”,依靠背诵钱家严格的家训方强忍住笑意,不过他已经十分喜欢这三瓶墨水,就连装墨水的瓶子他都很喜欢。